收拾的東西的確是少,簡直少的可憐。
小小的一個箱子,還沒裝滿。
候在簾子外的丫頭見著容春抬出去的小箱子,臉色驚疑不定,心里頭不知道怎么有點慌,總覺得院子里要出大事了。
初升起的光線緩緩?fù)哆^雕花窗從外透進來,斑駁的光影落在季含漪身上,她往周遭看去,屋子里的每一處擺設(shè),在她當(dāng)初剛踏進來這里的時候,都曾用過心的。
她那時候知曉自己要與謝玉恒過一生,要好好過日子,她精心布置著,可越到后來,她越發(fā)現(xiàn),原來那一直擺在多寶閣上的兩個小泥人,是謝玉恒與李眀柔小時候一起捏的。
院子里的茶常常是金陵春,是因為李眀柔喜歡喝。
院子外頭種下的那棵梨花樹,是謝玉恒與李眀柔一起種下的。
就連屋內(nèi)擺設(shè)的屏風(fēng),也是李眀柔喜歡的花鳥。
那些東西她碰不得,這處屋子,原來原本就不該屬于她。
季含漪走到窗前,推開窗便能看到那顆枝繁葉茂的梨花樹,她看了三年,多少隱忍難過,都已將要煙消云散了。
季含漪看了看,又低頭看向手心里捏著的那塊玉佩,外頭守院門的丫頭又進來,站在季含漪身后小聲道:“少夫人,前門來傳話說顧家二夫人來了。”
季含漪一頓,心里知曉為著什么事,只幸好二舅母沒有直接找去婆母那里去。
她收好玉佩,讓下人去請二舅母進來,又讓人去備茶。
外頭很快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是劉氏滿臉憔悴的進來。
季含漪過去扶著劉氏往羅漢榻上去坐,又讓屋內(nèi)丫頭全退下去。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劉氏就已經(jīng)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
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緊緊看著季含漪,把手里的匣子往季含漪的手里推過去:“含漪,為什么你表哥還沒有被放出來?“
“你知不知道萬一你表哥被拷打招認了,那就定罪了!”
“玉恒是怎么說的?他們是不是要銀子?”
“我只能湊這么多了,含漪,你快說句話啊。”
“你知道的,我唯有你表哥了,你二舅舅也死了,我就你洵表哥一個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