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孰輕孰重,他向來是分得明白的。
也好,她一開始便沒打算求他。
季含漪此刻不想爭辯,她只看著他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會幫我,所以我從沒在你面前提起過表哥的事情?!?/p>
“我沒別的話說,只求一句好聚好散,皆大歡喜?!?/p>
“你如何認為便如何認為罷了?!?/p>
說完這話,季含漪從謝玉恒身邊錯身而過,帶上風帽,冒著寒夜里翻飛的小雪,低頭踏進夜色中。
謝玉恒怔怔看著院子里那個越走越遠的背影,獨自一人提著燈籠,幽暗的光線影影綽綽,如她忽遠忽近的影子。
好聚好散,皆大歡喜。
謝玉恒不敢相信,這是從那個一直溫順軟嬌的季含漪口中說出來的話。
她一向性子糯糯,甚至于有些軟,好似沒有脾氣,除了在對上明柔的時候。
他伸手在半空,忽生出一股再也抓不住她的錯覺。
這個感覺出來的時候,謝玉恒想,怎么會呢。
季含漪是離不開他的。
一個和離了的婦人,誰還會愿意再娶她。
他深吸一口氣,瞇著眼睛看著季含漪離去的背影,即便她要鬧,就讓她鬧去。
她半夜要出去受苦,也由得她去,他再不會縱容她了。
當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讓步的時候,就該知道,大家族里,是容不得她這樣胡鬧的。
容春剛才聽到了季含漪說的話,直到扶著季含漪走到了后廊,都沒有反應過來。
書房內(nèi)的炭火早熄了,一進來便一股冷氣,容春又忙著去生炭火。
她端著炭盆送到靠在貴妃椅上的季含漪腳邊時,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來:“少夫人要與大爺和離嗎?”
季含漪低頭看向容春,很認真的問:“容春,你也覺得我在鬧脾氣么?”
容春一愣,隨即她搖頭:“少夫人沒有鬧過脾氣?!?/p>
是的,容春了解她。
知曉她從不鬧脾氣。
因為她知曉,只有至親才能寵溺她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