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結束也罷
屋內(nèi)的季含漪坐在妝臺前,又見著容春欲言又止的神情,笑了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p>
說著季含漪又看向銅鏡中有些病容的人,卸去發(fā)上的首飾,她又慢慢的開口:“容春,你什么也不用說,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她是謝家孫媳,謝玉恒是謝家最出息的長孫,她知曉很多眼睛盯著她,等著挑她的錯處。
從前她為著和睦,為著宅院安寧,所以她不敢出錯,不敢發(fā)泄情緒,處處忍讓,盡力維持著與謝玉恒之間的和睦,生怕也拖累了謝玉恒。
但這一眼能望到頭的沉重的余生,卻叫她愈發(fā)覺得厭煩起來。
若是一生都困在這沉悶無力又無趣的枷鎖里,她想,便結束也罷。
季含漪知道謝玉恒今夜肯定是不會留在這里的,之前類似的事情并不少,謝玉恒生氣的時候,還會讓人送女戒女則過來給她。
那時候自己總會傷心,甚至會想是不是真的自己沒有做好,但現(xiàn)在想來,就算她做得再好,在他心里也不夠好的。
慢條斯理的梳洗完,叫外間的丫頭進來問了兩句,知曉謝玉恒今夜大抵是不會回的。
也不知多久能碰上一面,與他說和離的事情。
她撐著頭,視線落到緊閉的花窗上,嗚嗚風聲打在窗上,一如當年季家剛出事時,緊閉的窗戶也隔絕不了滿院的慌張。
季含漪閉上眼睛,不想再想了。
這一夜謝玉恒果真沒有沒回來,
便結束也罷
但三叔說,他先帶走了明柔,那他的妻子會不會害怕。
身為男子,拋下自己發(fā)妻先帶走別人,也已經(jīng)違反常倫。
他后來想,一個女子在雪夜里一夜,的確是他沒有考慮周全。
他原以為馬車很快就能將季含漪接回來,所以沒有再過去。
昨夜的事情他可以不計較她的,只要她認了錯就好。
且季含漪畢竟是明柔的嫂嫂,也年長明柔,不管到底是為了什么,于情于理,季含漪也該多讓讓明柔的。
再說他已為明柔選好了人家,等開春便可商議親事。
她是他的妻,便一生都是,她又何必這般狹隘,況且父親讓他遵守承諾不許納妾,他本也沒納妾的心思。
但他等了等,見季含漪垂著眼簾像是沒有往他這邊看一眼的意思,他好不容易等她一回,又不由滿目失望,轉身掀開簾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