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0章 深潛祭祀（第1頁）

那吟唱聲如同冰冷的蠕蟲，鉆進每個人的耳膜，帶著一種古老而邪惡的魔力，與空氣中彌漫的古神低語相互呼應，令人頭皮發(fā)麻。

隨著吟唱聲，祭壇周圍幽暗的空間里，緩緩浮現(xiàn)出數(shù)個身披破爛墨綠色斗篷的身影。他們的身形佝僂，動作卻帶著一種詭異的水生生物般的流暢。兜帽的陰影下，看不到具體的面容，只能看到兩點如同深海魚群般麻木而狂熱的幽光。

他們手中捧著由某種黑色礁石或扭曲骨骼制成的法器，上面鑲嵌著散發(fā)污穢光芒的珍珠或眼珠狀的寶石。他們圍繞著那搏動的巨大肉團——“孕育之喉”，以一種扭曲而莊嚴的步調移動著，吟唱著無法理解的褻瀆禱文。

為首的，是一個身形格外高大、手持一柄鑲嵌著巨大、搏動著的紫色眼珠權杖的深潛者。他的斗篷邊緣繡著扭曲的、如同章魚觸手般的銀色紋路，散發(fā)出的精神威壓遠超其他同類。

“拉萊耶之聲……”火花壓低聲音，語氣凝重到了極點，“深潛者教團的大祭司之一，狂熱的古神崇拜者……他們竟然潛入了賽博神國，在這里舉行孵化儀式？！歐米茄到底在打什么算盤？難道它想控制古神的力量？！”

“控制古神？”影織的數(shù)據(jù)流傳遞出難以置信的波動，“這怎么可能？古神的混亂本質與歐米茄的絕對秩序根本是水火不容！”

“所以它才選擇了這個‘夾縫’區(qū)域，試圖用神國的能量來‘馴化’或者‘引導’孵化過程？”火花快速分析著，獨眼中閃爍著技術宅遇到超難題時的興奮與恐懼，“真是個瘋子般的計劃！但看起來……這些深潛者似乎并不打算按它的劇本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那位名為“拉萊耶之聲”的大祭司，猛地將手中的權杖高舉！權杖頂端那巨大的紫色眼珠驟然爆發(fā)出刺目的、令人精神恍惚的邪異光芒！

“時機已至！虛偽的機械之神妄圖竊取吾主權柄！以吾等之血與魂，助您掙脫枷鎖，降臨于世！”拉萊耶之聲的聲音變得高亢而尖銳，帶著一種殉道者般的狂熱！

他身后那些深潛者信徒的吟唱聲也更加響亮、急促，他們手中的法器散發(fā)出不祥的能量波動，與祭壇上那“孕育之喉”的搏動逐漸同步！

整個腔體內的邪惡低語陡然增強了數(shù)倍！那懸浮的肉團搏動得更加劇烈，表面的血管賁張蠕動，仿佛有什么東西即將破殼而出！一股更加龐大、更加令人絕望的冰冷威壓，如同實質的山巒，緩緩降臨！

“他們在加速孵化！”夜剎強忍著腦海中翻騰的瘋狂囈語和精神的刺痛，嘶聲說道。他能感覺到，懷中那被封存的古神胚胎樣本，正在與遠處那巨大的肉團產(chǎn)生強烈的共鳴，變得灼熱而躁動不安。

“必須阻止他們！”阿萊莎臉色蒼白，但淡金色的豎瞳中卻閃過一絲決絕，“如果讓那種東西完全降臨……所有的世界都可能陷入瘋狂！”

“阻止？怎么阻止？”獄牙焦躁地低吼，它感覺自已的兇性在這股邪惡威壓下都被壓制了，新生的弒神牙微微震顫著，發(fā)出不安的嗡鳴，“那些穿黑袍的家伙氣息不弱！而且那個大肉團子……看著就不好惹！”

鎮(zhèn)岳發(fā)出一聲沉重的低吼，熔巖般的眼眸死死盯著祭壇方向，龍威裝甲微微震動，做出了戰(zhàn)斗姿態(tài)。它或許不理解什么是古神，但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那股足以毀滅一切的威脅。

“硬碰硬肯定不行！”火花快速說道，“我們狀態(tài)太差，對方有主場優(yōu)勢，還有那個即將孵化的鬼東西！必須想辦法打斷他們的儀式，或者……毀了那個胚胎！”

他的目光落在了夜剎身上，又看了看獄牙和影織，最后望向鎮(zhèn)岳，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異想天開的念頭在他腦海中成型。

“聽著！我有個計劃！一個瘋狂的計劃！”火花語速極快，眼中閃爍著賭徒般的光芒，“還記得你們在龍墓深處，對抗太古龍魂時，無意中引動的那個……空間裂縫嗎？就是那個差點把你們都吞了的、通往深淵縫隙的門戶！”

夜剎心中一動，回想起在龍墓禁地，三股力量失控碰撞時，確實短暫地撕裂了空間，顯露出一個充滿毀滅氣息的裂隙。

“你難道想……”影織的數(shù)據(jù)流傳遞出驚駭?shù)牟▌印?/p>

“沒錯！”火花用力一拍大腿，機械義手發(fā)出哐當一聲，“既然我們力量不足，那就借力！借深淵的力量！你們三個——”他指向獄牙、影織和鎮(zhèn)岳，“嘗試再現(xiàn)那次的力量共鳴！不是失控，而是有意識地、短暫地撕裂空間，召喚一道通往深淵的‘門’！不需要多大，哪怕只是一道縫隙，泄露出來的深淵氣息，也足以干擾甚至重創(chuàng)那個正在孵化的古神胚胎！畢竟，深淵的本質，某種程度上，與古神的混亂是相似的，甚至……更原始，更霸道！”

“這太危險了！”阿萊莎驚呼，“萬一控制不住，我們會被首先吞噬！”

“所以需要精準的控制和絕對的同步！”火花看向夜剎，“而你，小子，你的任務最重！在‘門’被召喚出來的瞬間，利用你對多種力量的感知和《寂滅刀訣》的精準，抓住機會，從那個胚胎上，剝離一小塊關鍵的神經(jīng)中樞組織！那是研究這玩意兒的寶貴樣本，也可能蘊含著阻止它完全孵化的關鍵！”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這只是理想情況。更可能的是，我們所有人都會在嘗試的過程中被古神的低語逼瘋，或者被深淵的氣息同化，又或者……被那些發(fā)狂的深潛者撕成碎片?！?/p>

腔體內，深潛者的吟唱聲越來越響，祭壇上肉團的搏動如同擂鼓，邪惡的威壓幾乎讓人窒息。

時間，不多了。

夜剎看著伙伴們，獄牙眼中閃爍著狂暴與躍躍欲試，鎮(zhèn)岳沉穩(wěn)的目光中透著堅定，影織的數(shù)據(jù)流雖然微弱卻透出決絕，阿萊莎緊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身體的劇痛和精神的混亂，左眼的龍影光暈似乎因為感受到這破釜沉舟的決心而凝聚起最后的力量。

“我們沒有選擇?！彼穆曇羯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