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8章 咒紋沸騰之夜（第2頁）

那不是單純的疼痛，而是無數(shù)負面情緒的凝聚體——絕望、憎恨、恐懼、背叛、陰毒……屬于南宮世家沉淀了不知多少代的、最污穢的詛咒本質！

他的視野瞬間變得漆黑，唯有左眼如同被投入煉獄般灼痛！在那片純粹的、幾乎要將他意識凍結撕碎的黑暗與痛苦中，一個極其模糊、卻又帶著無上威嚴和冰冷惡意的巨大虛影，猛地在他左眼深處的劇痛中一閃而過！

那虛影仿佛端坐于無盡尸骨與怨念的王座之上，面目模糊不清，唯有一雙毫無感情、俯瞰眾生如螻蟻的冰冷眼眸，清晰地烙印在他的感知中！——南宮祖影！

僅僅是驚鴻一瞥，那虛影帶來的靈魂層面的威壓和污染就幾乎讓夜剎的精神徹底崩潰！

但他死死咬著牙，牙齦都已滲出血來！《不滅軀》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自發(fā)運轉，皮膚下浮現(xiàn)出淡淡的金屬光澤，拼命抵抗著詛咒能量的侵蝕破壞！而「淵墟呼吸」更是被催動到了極限，如同一個貪婪而痛苦的黑洞，瘋狂地吞噬、拉扯著那涌入體內(nèi)的詛咒洪流！

這個過程仿佛持續(xù)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又似乎只有短短一瞬。

當那最初也是最兇猛的一波詛咒沖擊被他以近乎自毀的方式強行吸納后，獄牙脖頸處咒紋的光芒雖然依舊存在，卻明顯黯淡了許多，從灼白變回了危險的暗紅色，那恐怖的、輻射般的高溫也驟然下降。

獄牙猛地癱軟下去，巨大的身體如同剛從水里撈出來一樣被冷汗浸透，混合著血和唾液，劇烈地喘息著，瞳孔中的狂亂漸漸褪去，只剩下極致的虛弱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它甚至沒有力氣再發(fā)出呻吟，只是尾巴尖極其微弱地顫動了一下。

夜剎則猛地向后退開，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才勉強支撐住沒有倒下。他單手捂住左眼，指縫間有暗紅色的、仿佛混合了血與墨的細微血絲滲出。他全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冷的刺痛，仿佛吸入的不是空氣，而是無數(shù)冰冷的碎玻璃碴。

那股被強行吸納的詛咒能量并未被完全轉化或清除，而是如同最陰毒的墨汁，盤踞在他的體內(nèi)，與他的深淵之力形成了一種危險而痛苦的平衡，持續(xù)不斷地散發(fā)著冰冷和惡念。

然而，就在這極致的痛苦與污染中，某種奇異的變化也隨之產(chǎn)生。

當他顫抖著、極其艱難地再次睜開左眼時——

視野截然不同！

石縫依舊是那個石縫，獄牙依舊癱倒在眼前。但在左眼的視野里，空氣中不再空無一物，而是彌漫著極其稀薄的、仿佛灰色煙塵般的能量殘留——那是之前無人機攻擊和牧師鮮血留下的微弱怨念與殺意。

而獄牙脖頸處的咒紋，此刻在他眼中，不再只是一個發(fā)光的標記，而是一個清晰的、不斷向外散發(fā)著細密黑色絲線的污染源！那些黑色絲線如同活物的觸須，緩緩搖曳，試圖重新連接虛空，與遠方那個恐怖源頭建立聯(lián)系。

他甚至能“看”到，自己體內(nèi)那盤踞的詛咒能量，也正散發(fā)出類似的、但更加凝練的黑色波動。

他暫時……獲得了“看見”咒怨能量流動的能力。

夜剎靠著石壁，緩緩地、深深地吸著氣，努力適應著體內(nèi)冰火交織般的痛苦和左眼全新的、充斥著不祥景象的視野。

代價巨大，痛苦不堪，前路未卜。

但至少，他暫時保住了獄牙的理智和生命，并將那必死的爆發(fā)，拖延到了進入“霧隱”之后。

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依舊微微顫抖的、沾染著自身血跡和獄牙唾液的手，又看向那在左眼視野中不斷散發(fā)黑色絲線的咒紋。

遠方，無人機的嗡鳴聲似乎正在重新變得清晰，追獵仍在繼續(xù)。

而更近的，是體內(nèi)那如同定時炸彈般盤踞的詛咒，以及左眼中那個端坐于無盡怨念王座上的、冰冷的祖影。

他緩緩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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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黑暗，無法被外界的光照亮，唯有潛入更深的夜，方能窺見其蠕動的軌跡。真正的勇氣，有時并非不懼吞噬，而是明知吞咽毒焰會灼穿肺腑，依舊張開嘴，只為從絕望的火海中，搶回那唯一值得守護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