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心…”獄牙重復(fù)著這個詞,猩紅的眼珠中閃過一絲掙扎。它看著周圍那些強大、兇暴、或者被污染的“自已”,又看了看傷痕累累、卻眼神堅定的夜剎和影織…
一股久違的、源自它骨子里的、永不屈服的兇悍和驕傲,如同被點燃的火星,驟然在它近乎熄滅的意志中燃燒起來!
“假的…都是假的!”獄牙猛地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這咆哮不再充滿絕望和混亂,而是帶著一種破開迷霧的決絕!“老子…才是真正的獄牙!你們這些冒牌貨…都給老子…碎!”
它不再去分辨哪個是鏡像,哪個是真實,而是將所有的憤怒、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凝聚于還能動用的那只前爪上!暗紅色的本源能量混合著新生的龍息抗性,以及一絲從夜剎那里感染來的寂滅意味,化作一道凝聚到極點的、撕裂一切虛妄的爪影,不再攻擊任何一個特定的鏡像,而是…狠狠地拍向了腳下的“地面”!
它攻擊的不是鏡像,而是這個鏡像大廳存在的“基礎(chǔ)”!
“轟——?。?!”
爪影落處,整個鏡像大廳劇烈地震動起來!所有光滑的鏡面壁上,瞬間布滿了蛛網(wǎng)般的裂紋!那些撲向夜剎和影織的鏡像,如同信號不良的全息投影般,開始劇烈閃爍、扭曲、然后紛紛破碎消散!
穹頂中央那顆巨大的鏡像水晶,也發(fā)出了不堪重負(fù)的“咔嚓”聲,旋轉(zhuǎn)徹底停止,表面光芒急速黯淡!
“干得漂亮!獄牙!”影織驚喜地叫道。
然而,就在鏡像大廳即將徹底崩潰的瞬間,那顆黯淡的水晶核心中,最后一絲光芒猛地收縮,然后化作一道極其細(xì)微、卻快如閃電的暗紅色流光,如同毒針般,悄無聲息地射向了剛剛爆發(fā)完畢、正處于力竭狀態(tài)的獄牙的眉心!
那是…鏡像規(guī)則最后的反噬!蘊含著所有破碎鏡像的惡意和“復(fù)制”特性,試圖進行最后的“覆蓋”與“取代”!
“小心!”夜剎瞳孔驟縮,想要救援卻已來不及!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直趴在夜剎肩頭調(diào)息的影織,眼中星芒再次爆閃!它沒有去阻擋那道流光,而是瞬間在獄牙的眉心前方,構(gòu)筑了一層薄薄的、幾乎看不見的…“概率濾網(wǎng)”!
它沒有試圖否定這道攻擊,而是…“定義”這道攻擊的命中概率!
“我‘定義’…此攻擊…99%概率…偏離目標(biāo)!”
“咻——!”
那道惡毒的暗紅色流光,在即將命中獄牙眉心的前一刻,軌跡發(fā)生了極其詭異的、微不可察的偏轉(zhuǎn),幾乎是擦著獄牙的額角飛過,沒入了后方正在崩塌的鏡壁之中,消失不見。
獄牙龐大的身軀晃了晃,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徹底昏迷過去,但它的氣息雖然微弱,卻不再混亂,恢復(fù)了屬于它本身的、純粹的黑暗與暴虐。
鏡像大廳,徹底瓦解。周圍的鏡壁如同破碎的玻璃般嘩啦啦墜落,消散成基本的數(shù)據(jù)流。他們重新出現(xiàn)在了那條因果回廊的岔路口,旁邊就是依舊被灰霧籠罩的觀測者峽谷入口。
夜剎和影織都松了口氣,感到一陣虛脫。
救下獄牙了。但鎮(zhèn)岳,還在危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