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章 霧鎖殘村古道（第2頁）

就在他接近牌坊時，側(cè)前方的濃霧一陣翻滾，一個佝僂的身影蹣跚著走了出來。

那是一個老人，身上裹著破爛的蓑衣，背著一張空蕩蕩的、弓弦都已斷裂的舊弓。他低著頭，腳步虛浮，像是一具被無形絲線牽引的木偶。直到走得近了，夜剎才看清他的臉——皺紋深刻如同刀刻，但那雙眼睛卻空洞無神，沒有絲毫光彩，只有一片死寂的渾濁。

老人仿佛根本沒有看到近在咫尺的夜剎和獄牙，只是機(jī)械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語，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

“祭品……又來了……進(jìn)得去……出不來咯……嘿嘿……出不來咯……”

祭品？

夜剎目光一凝，停下腳步。他試圖開口詢問：“老人家，這里……”

話未說完，那老獵戶石滿（夜剎注意到他腰間掛著一個刻有“石”字的木牌）像是完全沒聽到，也根本沒看到眼前有人，依舊保持著那詭異的步伐和節(jié)奏，嘴里重復(fù)著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囈語，與夜剎擦肩而過，蹣跚著沒入另一側(cè)的濃霧中，很快連腳步聲都消失了。

仿佛他只是一個在這片濃霧中無限循環(huán)的、可悲的幻影。

夜剎站在原地，眉頭微蹙。被控制了？還是某種詛咒下的失魂狀態(tài)？這個村子比預(yù)想的還要詭異。

他繼續(xù)前行，穿過那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牌坊，正式踏入了霧隱村的范疇。村內(nèi)的霧氣似乎比外面更加濃郁，能量流也更加混亂和壓抑。

突然！

背上的獄牙猛地繃緊了身體，受傷的左腿也瞬間停止了哀鳴。它喉嚨里發(fā)出極端威脅性的、壓抑不住的“嗚?！甭?，猛地扭過頭，對著剛才老獵戶石滿消失的方向，露出了森白的利齒，金色的瞳孔縮成一條危險的豎線！

一種比之前濃郁十倍、腐朽百倍的氣息，正如同潮水般從村莊的深處彌漫而來，那氣息中蘊(yùn)含的惡意和死寂，讓即使經(jīng)歷過銹蝕醫(yī)院和血肉工廠的夜剎，也感到一陣寒意。

那不是個體的氣息。

那是……整個村莊都在散發(fā)的，如同墓穴般的腐朽與詛咒。

獄牙的低吼在死寂的村口回蕩，充滿了警告與戰(zhàn)意。

濃霧翻滾，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那深處蘇醒，或者……一直就在那里，等待著他們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