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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血與約的守夜人（第1頁）

心象大廳內(nèi)，流動的墻壁映照出古堡各處的混亂景象：走廊里幽靈穿梭，庭院中陰影蠕動，甚至能看到德古拉親王的身影在遠處一閃而過，似乎在焦急地搜尋著什么。與外面的動蕩相比，大廳內(nèi)詭異的寧靜更顯得珍貴而脆弱。

莫里斯管家疲憊地坐在地上，銀質(zhì)手杖橫在膝前。他不再掩飾自己的虛弱，臉上的皺紋仿佛更深了。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那個黑水晶匣子，放在光滑的地面上，目光復雜地凝視著它。

“一線生機？”夜剎走到莫里斯對面坐下，獄牙趴在他身邊，警惕地豎著耳朵，影織則輕盈地跳上一處較高的平臺，俯瞰著整個大廳，鎮(zhèn)岳安靜地趴在角落，努力平復著體內(nèi)的能量沖突。艾德娜博士蜷縮在另一側(cè)，驚魂未定。

“是的，一線生機?！蹦锼固痤^，看著夜剎，他的眼神不再是單純的管家式恭謹，而是充滿了滄桑和一種近乎殉道者的堅定?！暗诖酥埃銈冃枰勒嫦?。關于我，關于這座古堡，以及關于你們?yōu)楹螘蔀檫@‘變數(shù)’?！?/p>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在揭開一層層塵封的歷史：

“我并非人類，也并非純粹的血族。用你們能理解的話說，我是一個‘契約造物’?！彼噶酥缸约旱男呐K位置，“我的生命，與這座古堡，與這份血契卷軸，緊密相連。是初代古堡之主，那位偉大的雷諾親王，在犧牲自己重創(chuàng)該隱之牙并與之簽訂契約后，用古堡本源力量和殘余的血族精血，混合了……某種來自星界的守護靈塵埃，創(chuàng)造了我。我的使命，就是守護古堡，維護契約的平衡，直到……永恒，或者契約終結的那一天。”

“雷諾親王預見到該隱之牙終有蘇醒之日，而那時的古堡需要一位不會被血族本能控制、又能調(diào)動古堡力量的守護者。所以，有了我。我擁有部分血族的特質(zhì)和壽命，但核心受契約束縛，效忠于古堡的‘意志’，而非任何一位血祖?！?/p>

這番話讓眾人都感到震驚。莫里斯竟然是這樣的存在！難怪他能在古堡中擁有一定的權限，并能一定程度上抵抗德古拉。

“那古堡的‘意志’又是什么？”影織好奇地問道，它對這種抽象的概念很感興趣。

“古堡的意志……”莫里斯的目光掃過流動的墻壁，眼中流露出一種如同看待孩子般的溫柔，“就是雷諾親王犧牲時，對‘庇護’、‘秩序’和‘反抗暴政’的執(zhí)念，與古堡本身靈性結合產(chǎn)生的集體意識。它渴望維持一個不受血族原始欲望完全支配的凈土，庇護那些被追殺、被遺棄的黑暗生物乃至其他種族，只要他們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它……是悲傷的，也是堅韌的?！?/p>

“所以，你幫助我們，是因為我們符合‘被追殺’和‘可能帶來變數(shù)’的條件？”夜剎問道。

“部分是?！蹦锼裹c點頭，又搖搖頭，“更重要的是，你身上的‘時間’之力，以及你們團隊獨特的構成（他看了一眼非人的獄牙、影織和鎮(zhèn)岳），讓我看到了打破目前死局的一絲可能。該隱之牙的力量源于最古老的血之規(guī)則，近乎無解。但‘時間’，是凌駕于大多數(shù)規(guī)則之上的力量。而深淵……則代表著吞噬與轉(zhuǎn)化的一切可能?！?/p>

他指向夜剎的左眼和懷中的時之沙，又指了指鎮(zhèn)岳：“雷諾親王的記載中曾有一個瘋狂的猜想：要徹底解決該隱之牙的威脅，或許需要引入規(guī)則之外的力量。比如，用時間之力擾亂他的本源復蘇，或者……用能夠承載并轉(zhuǎn)化極端能量的‘容器’，將他的部分力量……‘偷梁換柱’?！?/p>

“容器？”夜剎立刻想到了鎮(zhèn)岳，以及那本《星骸融合猜想》?！澳闶侵浮矜?zhèn)岳這樣，能夠融合星核能量的存在？”

“是的！”莫里斯的眼中閃過一絲熱切，“星核之力狂暴而純粹，血祖詛咒陰冷而侵蝕性強，兩者看似對立，但若能找到一種方法，以強大的意志和精準的操控為引導，或許能以一種危險的方式達成平衡，甚至……創(chuàng)造出一種新的、不受該隱之牙完全控制的力量形態(tài)！當然，這極其危險，成功率可能萬中無一?！?/p>

這個想法與夜剎之前的猜測不謀而合，但由莫里斯這個古堡守護者說出來，無疑增加了其一定的可信度（盡管依舊瘋狂）。

“但是，我們該如何接近該隱之牙？又如何在他的眼皮底下進行這種……‘操作’？”獄牙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難道直接沖進墓穴跟他商量？”

莫里斯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就是最困難的地方。該隱之牙沉睡在古堡地下墓穴的最深處，那里被強大的血魔法結界和該隱之牙自身的領域籠罩。常規(guī)方法根本無法進入，強行突破只會驚醒他，迎來毀滅?！?/p>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投向大廳一側(cè)流動的墻壁，那里顯現(xiàn)出一條光怪陸離、不斷扭曲變化的回廊景象。

“要到達墓穴深處，必須穿過一條被稱為‘夢境回廊’的屏障。那是古堡意識與該隱之牙力量交織形成的特殊區(qū)域，并非實體通道，而是由無數(shù)夢境、記憶和幻象構成。在那里，常識無效，時間錯亂，空間折疊，闖入者會直面內(nèi)心最深處的恐懼、欲望和記憶碎片。甚至……可能會遇到該隱之牙夢境投影的阻攔?！?/p>

“夢境回廊……”影織輕聲重復著這個名字，它的琥珀色豎瞳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似乎對這個地方產(chǎn)生了某種共鳴?！奥犉饋怼袷且粋€屬于我的戰(zhàn)場?！?/p>

莫里斯看向影織，點了點頭：“是的，影織先生。根據(jù)記載，夢境回廊的守護核心是一種被稱為‘百面幻象’的夢魘規(guī)則聚合體。而你的‘真實幻象’能力，本質(zhì)上是創(chuàng)造和操控虛與實的邊界，這在夢境回廊中，或許能發(fā)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甚至……成為我們通過的關鍵?！?/p>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影織身上。這只一直以敏捷和幻術見長的黑貓，此刻竟成了通往最終戰(zhàn)場的關鍵鑰匙？

影織舔了舔爪子，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有那雙豎瞳深處，躍動著一絲挑戰(zhàn)的光芒：“聽起來……有點意思?！?/p>

然而，就在這時，心象大廳中央那片光滑如鏡的地面，突然如同水波般蕩漾起來！倒映的“星辰”扭曲變形，一個由陰影和血光構成的、模糊而威嚴的巨大面孔，緩緩從“水面”下浮現(xiàn)出來，冰冷的目光掃過大廳中的每一個人！

一個低沉、古老、帶著無盡威嚴和一絲戲謔的聲音，直接在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

“找到你們了……小老鼠們。還有……我親愛的‘守夜人’，你似乎，帶了很有趣的客人來參加我的……蘇醒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