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士毅再沒有絲毫猶豫。
他聲音洪亮,透著十二分的情愿與感激,叩首高聲道:
“陛下圣明!臣柳士毅深感皇恩浩蕩,愿為陛下鎮(zhèn)撫揚州,肝腦涂地,萬死不辭!臣領旨謝恩!”
這爽快利落感激涕零的謝恩聲,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肖宇臉上。
肖宇看著柳士毅那幾乎要溢出來的喜色,聽著他毫不掩飾的得意,一股邪火首沖頂門!
他絕不能容忍這等商人賤役竊據(jù)如此肥缺重地!
“陛下!揚州都督乃國之重鎮(zhèn),掌兵握民,豈能……”
肖宇情急之下,再次跨前一步,聲音帶著氣急敗壞的尖銳,試圖做最后的阻攔。
然而,他話剛起頭——
“哼!”
一聲冰冷刺骨、帶著無邊威壓的冷哼,如同九霄雷霆,驟然炸響在甘露殿死寂的空氣里。
李隆淵的目光,如同兩道淬了寒冰的利劍,精準地釘在肖宇身上。
那目光中蘊含的冰冷殺意和赤裸裸的警告,讓肖宇如墜冰窟!
肖宇渾身一哆嗦,后面的話硬生生被這聲冷哼和那可怕的眼神堵回了喉嚨里。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首沖天靈蓋,瞬間澆滅了他所有的怒火和勇氣。
糟了!
僭越了!
他猛然驚醒!
自己眼前這位陛下,可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的仁君。
而是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狠人。
是馬上得天下的開國雄主!
自己方才的死諫己是極限。
此刻再敢阻攔圣裁,無異于自尋死路!
肖宇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額頭冷汗涔涔而下。
在皇帝那足以凍結靈魂的注視下,他哪里還敢再說半個字?
他立刻將邁出去的那只腳又縮了回來,低著頭,像一只斗敗被拔光了毛的老公雞,灰溜溜地退回了班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