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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148章 風波（第2頁）

“等著就等著?！迸私鹕彌_他背影揚聲喊，轉頭卻被武大郎拉了拉衣角。他指著她的手，聲音發(fā)顫：“你、你剛才拍案板，手疼不？”

“傻樣?！迸私鹕徯χ嗔巳嗨念^發(fā)，“我這是嚇唬他呢，哪能真使勁?！痹掚m如此，指尖卻悄悄蹭了蹭發(fā)紅的掌心——剛才確實拍得太用力了。

日頭升到頭頂時，餅子賣得只剩小半籠。潘金蓮正算著賬，就見小石頭背著個破布包跑過來，仰著小臉喊：“潘娘子，俺爹讓俺來還餅錢！”他遞過來兩枚銅板，手里還攥著半塊沒吃完的甜餅，嘴角沾著芝麻。

“小石頭真乖?！迸私鹕徝嗣念^，從籠里撿了個最大的蔥油餅塞給他，“這個送你，回去跟你爹說，明兒來給你留糖餡的?！?/p>

小石頭歡天喜地跑了，武大郎看著他的背影，忽然說：“媳婦，俺們明天多做兩籠糖餡的吧，巷子里好幾個孩子都愛吃?！?/p>

“成啊?！迸私鹕忺c頭，忽然發(fā)現(xiàn)他盯著自己的手看，掌心的紅印還沒消。她心里一暖，從懷里掏出個油紙包，里面是早上特意留的蜜餞，“給，含著，甜絲絲的就不覺得累了?！?/p>

武大郎接過來，手指碰到她的指尖，像被燙到似的縮了縮，然后慢慢剝開紙，把一顆蜜餞放進嘴里。那甜味漫開來時，他偷偷抬眼看潘金蓮，見她正低頭笑著給客人裝餅，陽光落在她發(fā)梢上，像鍍了層金。

他忽然覺得，以前總被人笑話的“三寸丁谷樹皮”，好像也沒那么難挨了。至少現(xiàn)在，他的攤前總圍著人，他的媳婦會護著他，連空氣里都飄著甜餅的香。

傍晚收攤時，潘金蓮清點收入，發(fā)現(xiàn)比昨天多了二十文。她把銅板倒進錢罐，叮當作響的聲音里，忽然聽見武大郎嘟囔：“媳婦，俺今天看西門慶進了縣衙，好像跟李都頭說了啥，會不會、會不會找你麻煩？”

潘金蓮正在數錢的手頓了頓，隨即笑了：“找就找唄，咱一沒偷二沒搶，賬記得清清楚楚，他能奈我何？”她拍了拍錢罐，“再說了，咱現(xiàn)在有錢了，真要打官司，也雇得起訟師?！?/p>

武大郎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的不安散了大半。他伸手幫她把散落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動作生澀卻認真：“嗯，媳婦說的是。”

夜色降臨時，餅攤的香氣還沒散。潘金蓮坐在灶前燒火，武大郎在旁邊揉面，準備明兒的面劑子?；鸸庥持鴥扇说哪?，一個哼著現(xiàn)代的小調，一個跟著節(jié)奏慢慢揉面，鍋里的水“咕嘟”響著，像在為這平淡的日子伴奏。

潘金蓮忽然想起穿來那天，手里攥著的半塊生面團，那時只覺得天塌地陷?？涩F(xiàn)在看著眼前的景象，她忽然覺得，所謂地獄模式，或許只是換了種活法的開始。

“大郎，”她往灶膛里添了塊柴，“明兒做糖餡的，多放把桂花，香得能飄三條街?！?/p>

“哎?！蔽浯罄蓱嗝娴牧Φ蓝驾p快了些。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進來，落在案板上，也落在兩人相視而笑的臉上。誰也沒提西門慶的事，但都知道，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再大的麻煩，好像也能嚼碎了，混著甜餅的香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