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你個二貨!這不是在涮羊肉呢,水開了就撈?!?/p>
他抹著臉罵。
“我這一馬桶水白灌了?合著你剛才舉著個黑窟窿在那拍空氣呢?”
張浪低頭看了看褲腿上的水漬,又抬頭瞅了瞅薛剛手里那臺鏡頭蓋緊閉的攝像機,突然樂了,抬腳在郝建屁股上補了一下。
“行了,看來這‘沉浸式模擬’還得加個前置步驟——先檢查薛剛的腦子和攝像機的蓋子。”
許夢云在外頭聽見了,在門口喊。
“要不我去給薛剛拿個便簽?貼他攝像機上,寫上‘開機前先開蓋’,省得他下次把自己鏡頭蓋當證據(jù)收起來?!?/p>
一屋子人頓時笑翻了,郝建抹了把臉,又擺出架勢。
“來,重新來!這次薛剛你要是再忘開蓋子,我就把你腦袋按進來試試!”
冰冷的液體瞬間包裹了郝建的口鼻,帶著消毒水和鐵銹的腥氣猛地灌入喉嚨。
他剛想屏住呼吸,后頸就被一只鐵鉗似的手死死按住,那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他的頭骨按進馬桶底部的瓷縫里。
窒息感像無數(shù)根冰冷的針,順著氣管往肺里鉆。
郝建的四肢開始瘋狂掙扎,手指摳著光滑的馬桶邊緣,指甲縫里滲出血絲也渾然不覺,可身后的力量紋絲不動,張浪的手仿佛長在了他的后頸上,帶著不容抗拒的寒意。
水面下一片渾濁的慘白,他的視線開始模糊,耳邊只剩下自己喉嚨里發(fā)出的“嗬嗬”聲,像破風(fēng)箱在拉扯。
就在意識快要被黑暗吞噬時,眼前的混沌突然裂開一道縫——一個女人的臉浮在水里,長發(fā)像水草般纏繞著他的臉頰。
她的眼睛是兩個黑洞,嘴唇咧開一個詭異的弧度,那笑容沒有半分溫度,只有刺骨的陰冷,像是從冰窖深處爬出來的寒氣,順著郝建的毛孔往骨頭里鉆。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在水里徒勞地撲騰,看著他的瞳孔一點點放大。
“嗬……嗬……”
郝建想喊,卻只能吐出一串破碎的氣泡。
那女人的笑容越來越清晰,陰森森的,仿佛在說:你看,這就是結(jié)局。
肺部的灼痛感炸開,像有團火在燒。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女人緩緩抬起手,蒼白的指尖朝著他的眼睛戳來——然后,徹底的黑暗淹沒了他,連窒息的痛苦都變得麻木,只剩下那道陰森森的笑,釘在他失去意識前的最后一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