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浪一口面差點噴出來,猛地抬頭,眼睛瞪得比剛才在天臺時還大。
他上下打量著老周,鬢角那幾縷顯眼的白發(fā),眼角的細紋,還有那身總帶著點滄桑感的舊夾克,怎么看都像五十出頭的人。
大概是驚得太厲害,他鼻子一癢,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兩道白花花的面條“嗖”地從鼻孔里噴出來,一根掛在下巴上,一根濺在胸前的t恤上。
張浪瞬間僵住,老周也愣了兩秒,隨即“噗嗤”笑出了聲??蛷d里的尷尬和后怕,好像都隨著這兩根滑稽的面條,消散在暖融融的燈光里了。
張浪把最后一口面湯喝得精光,用手背抹了把嘴,臉上的表情忽然嚴肅起來。
他往老周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
“周叔……不對,周哥,其實我白天坐那電梯時,就覺得邪乎。”
“怎么個邪乎法?”
老周遞過紙巾,看著他還帶著點紅腫的鼻子。
“那電梯里總飄著股怪味,不是霉味也不是機油味,有點像……燒紙的味道?!?/p>
老周心有余悸的說。
“你是說那部電梯里有臟東西?是什么?是鬼嗎?”
張浪點了點頭。
“現(xiàn)在看來極有可能是鬼,而且這個鬼怨氣不小?!?/p>
張浪搓了搓胳膊。
“我傍晚送完那單,在電梯里等關門,余光瞥見鏡面反光里,好像站著個穿白衣服的影子,可轉(zhuǎn)身一看啥也沒有。當時以為是太累看花眼了,現(xiàn)在想想,說不定……”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
“老人都說,電梯這地方邪門,四面都是鐵,密不透風的,白天人來人往陽氣重還好,到了午夜十二點,陰陽交替的時候,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容易鉆空子……”
窗外的風突然刮得緊了,嗚嗚地撞在玻璃上,客廳的燈晃了兩下,老周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墻上的鐘——時針剛過午夜一點。
“為什么?為什么我看到電梯到了-18樓?可是轉(zhuǎn)眼之間我卻到了天臺。”
“那是因為鬼影響了你的腦電波,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它想讓你看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