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場有什么特別的痕跡嗎?”
張浪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那里還沾著從醫(yī)院帶出來的消毒水味。
“不清楚,我也是剛接到消息。”
郝建踩了腳油門,車子拐進一條林蔭道。
“不過聽說那劇組拍的是恐怖片,取景地是個早已荒廢的精神病院,平時就沒人敢隨便靠近。你也知道,這種地方最容易藏東西?!?/p>
張浪沒再說話,望著窗外掠過的樹影出神。他本想躲起來,可郝建帶來的消息像一塊石頭,打破了他刻意維持的平靜?;蛟S做點事也好,至少能讓他暫時不去想林晚晴,不去想那些因為自己而發(fā)生的意外。
保時捷很快駛出市區(qū),朝著郊外的方向開去。遠處的山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張浪知道,一場新的探尋即將開始,而他能做的,就是打起精神,盡力找到那個失蹤的女主角。
剛走到簡易招待所門口,就能聽見里面老式吊扇“嘎吱嘎吱”轉(zhuǎn)動的聲音。張浪和郝建一前一后邁進門,水泥地面上的裂紋里還嵌著些不知名的碎屑,空氣里混著廉價香煙和隔夜飯菜的味道。
“郝建郝經(jīng)理!”
一個身影從服務臺后面快步迎上來,正是劇組負責人袁強。他那件深藍色的襯衫皺得像團揉過的廢紙,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雙手在身前搓個不停,滿眼都是按捺不住的焦急。
“可算等著您二位了!我是袁強,這個劇組的制片人,昨天還跟您通過電話呢。”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緊緊握住郝建的手,力道大得像是怕對方跑了似的。
握完手,袁強又連忙轉(zhuǎn)向張浪,臉上堆著歉意的笑。
“這位就是張大師吧?快請,快請。二位先在這兒稍作片刻,等其他人到齊了,咱們再一起上樓談?!?/p>
“其他人?”
郝建皺了下眉,抽回手時,指關節(jié)在西裝袖口輕輕蹭了蹭,語氣里帶著幾分詫異。
“你們這事兒,還請了別人?”
袁強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后腦勺,眼神有些閃躲。
“實在對不住二位,真不是我信不過你們。主要是這事兒太過蹊蹺,后天就得開機,結(jié)果女主演沒了。時間實在太緊張了。我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想多找?guī)讉€人合計合計。二位千萬別往心里去,酬勞方面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郝建撇了撇嘴,剛要再說點什么,后腰突然被張浪用胳膊肘輕輕頂了一下。他側(cè)過頭,就聽見張浪壓著嗓子在他耳邊說。
“看在巨額報酬的份上,先別計較這些了?!?/p>
郝建抿了抿嘴,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是沖袁強擺了擺手。
袁強見狀,連忙松了口氣,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二位跟我來,咱們?nèi)褪业戎??!?/p>
跟著袁強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推開會客室的門,就看到里面已經(jīng)有兩個人坐在那兒。
靠窗的位置放著一把藤椅,椅子上坐著個道士裝扮的人。他看著有五十歲上下,身上那件青灰色的道袍雖然洗得有些發(fā)白,邊角卻都整理得干干凈凈,領口挺括地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