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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重生三國郭嘉兄長 > 第226章 唯一的“王牌”,荊州來的“丑女”(第3頁)

            第226章 唯一的“王牌”,荊州來的“丑女”(第3頁)

            夜來,風更緊了一點。北使在客館里靜坐,燭火照得他的側臉顴骨清楚。屬下低聲稟告:“東郊行不通,北市價線撞不過去。那位黃姑娘在窯邊守了一晝夜,火候穩(wěn)得出奇?!北笔共谎?,半晌才道:“‘丑女’是荊州唯一的‘王牌’,如今到許都,倒像把牌翻給了我們看??吹迷角宄讲缓么??!?/p>

            “如何?”

            “用風?!彼p輕吐氣,吹滅了燭火。

            風真來了。子時,風口向北,斜進樣街。這種風最易掀皮,掀不起來也會把檐下吹冷,第二日早晨的接縫處就容易出白霜,再一雨,就滲。月英站在廊外,手按羅盤。羅盤的黑石一點一點滑到“子”的刻點上。她抬頭看見遠處七星塘的燈,在風里抖成碎金。她忽然轉身,吩咐:“把廊邊這十根柱子用‘內骨土塢’加固,淺,不用深,把‘反榫’再退半分,收緊。皮上再刷一層薄薄的石灰乳,不要貪厚。——快?!?/p>

            “可是,天黑了,乳干得慢?!庇腥霜q豫。

            “風會吹干一半,另一半交給我?!彼咽直迟N在皮上,“百姓明天要走,不管風往哪邊吹。”

            她在風里站了一夜。掌心被石灰乳攏得發(fā)冷,臂膀累得發(fā)酸,眼睛卻亮。夜四更,窯那邊送來一批剛出爐的“檐磚”,她一塊塊聽,一塊塊挑。天將明時,風忽然轉了一個近乎不可覺察的角。羅盤上的黑石悄悄抖了一下,停在“癸”上。

            “可以了?!彼炎詈笠粔K皮按上,退后一步,朝樣局打了一個手勢,“掛燈?!?/p>

            燈一盞一盞亮起來。廊下燈光不刺,暖。街口第一位起早的挑夫撐了撐肩,走了兩步,停下,低頭看腳下,笑了一聲,像多日來第一次笑。他抬頭看見那塊石,“庇護令三條”在燈下的朱字像一團火。他又抬頭,看見不遠處的小“臺”。臺不高,七步,扶手既簡潔又穩(wěn)妥。臺上站著一個人,站得端正。簾珠不在,他的臉露在清晨潮濕的風里。是漢獻帝。

            帝一身常服,不戴冕。臺很小,站上去看見的不是萬國來朝,而是廊下一個個普通的背影,背影在燈下拉出長長一片暖。他緩緩吸了一口氣,像把這股暖吸進肺里,眼里終于有了一絲不那么飄的神色。他舉起手,朝廊下壓了壓,那動作并無王者的凌厲,倒像一個父親讓孩子們慢點走。廊下的人先是一愣,隨即齊齊慢了半步。那一刻,禮有了形,形里有人。

            郭嘉站在臺下,長出一口氣。荀彧在燈下合扇,扇腳輕觸掌心,像給自己一個節(jié)拍。杜畿看著那七步小臺,目中一道光慢慢亮起來。他知道這個臺最后會被更大的臺吞掉,但這一刻,它恰好,正好。

            北使站在客館院墻下,遠遠看了一眼,目光稍冷。他側頭吩咐:“人手撤回半數(shù)。風刀暫收。改走糧道。”

            “今日賭局,許府勝?!睂傧滦÷?。

            “不是勝,是把牌擺整?!北笔沟斑@城有了‘手’?!?/p>

            午時,尚書臺把“黃家月英”寫入《營造名籍》,職銜“神工”。契約入案,押“乙方可解”。市井的笑話少了很多,換成一句更實在的話:“丑也罷,美也罷,她讓我們不濕腳?!?/p>

            傍晚,樣街第三段立柱。杜畿把手背按在新立的“皮”上,石灰乳已經(jīng)回溫,指腹下有輕輕的彈性。他轉頭,看見月英把“風盤”放回袖里。她的臉還是那張不被市井起哄喜歡的臉,疤痕在夕陽里淺淺的,卻不再像裂紋,更像一筆筆細密的畫。她對他點點頭,像對一位終于收刀入鞘的老匠說了一聲“辛苦”。

            “黃姑娘。”杜畿難得帶了點笑,“你到許都,是王牌。”

            “我是匠?!彼龘u頭,“王牌,是‘法’。你們有了‘九章’,有了‘停刀’,再有了‘手’,這城就會自己長大。等它長大了,看不見我也沒關系?!?/p>

            “看不見你,不行?!惫螐谋澈蠼舆^話頭,“你要在臺上答我那一問?!?/p>

            “哪一問?”

            “把‘眼’放在臺上,是看天下,還是讓天下看你?!?/p>

            月英笑了,笑意出現(xiàn)在并不好看的臉上,卻有一種古怪的好看,“到時再答。先把這城活出來?!?/p>

            她說完,轉身去火口前,把雙曲風的曲柄又慢慢推了一寸?;鸷蚓€在窯里拉直,穩(wěn)穩(wěn)地,像一條被人握在手心里的命。

            夜,又落了少雨。雨廊下人聲細細,新鋪的皮沒有漏。七星塘的第一星燈光更穩(wěn),水面起伏有致。漢獻帝把手按在小臺的扶手上,向后退一步,像一位天冷時舍不得先回屋的老人,卻終究邁下了七步。荀彧跟在側后,輕聲道:“陛下,風涼?!钡埸c頭,回頭看了一眼廊下的人群,又看了一眼那塊刻著“看”的石。他什么也沒說,袖口壓住了風。

            回將作署的路上,月英抬眼看天。云層極低,星光卻在縫隙間閃了一下。她聽見身后有輕輕咳嗽,回頭,見郭嘉站在雨廊盡頭,指尖捏著“九章尺”,那尺在燈下的青光不再那么冷。她走過去,把風盤放回他手里,低聲:“今晚你別出門,身子要緊?!?/p>

            “我還要活很久,至少把一座城活出來?!惫涡?。

            “那我就把火看完?!痹掠⒁残?,“許都,交給我們手?!?/p>

            風吹過廊檐,燈火不亂。北風很遠,糧道很長。許都的“王牌”不是一封信,不是一筐米,不是一句漂亮話,而是一個愿意站在火口前一夜的“丑女”,和一群愿意按鼓點夯土的人。

            ——第三天將至,樣街就要交付。賭局的籌碼換了名,叫“人心”。而人在燈下,最容易被說服。下一刻,北風會往哪吹,糧道會從哪斷,誰又會在“臺”下挑刺,且讓那張羅盤和那柄尺,一起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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