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6章 與“毒龍”的初見（第4頁）

我知道他會活，但不一定活得久。可他自己知道。他不怕。他怕的東西不在眼前。

我端著火鉗站在門邊，鉗嘴閉得很緊，我像咬住了一個“字”。這個字叫“等”。

——女主角視覺止——

簾外陽光一寸寸移過去，帳中輕響如常。

郭嘉隨著曹仁出帳，沒走遠(yuǎn)，先在門檻邊停住。他俯身，伸指在門檐下摸了一寸，摸出一顆殞落的松針。松針干脆，脊背小刺尚在。

他把松針夾在指縫，像給自己夾上一條極細(xì)的縫線。

“走。”曹仁道，“先去東營?！?/p>

“遵?！惫闻c他并肩。他行走不快，每走十步，目光掃一次地上磚縫與旗影，像在給腳下的世界做曲線擬合。

到了東營，他不急著講“十條”，他先看“營氣”——鼓聲與腳步的重疊，旗影的角度，飯香里鹽的分量。他把能立刻改的三件挑出：“旗角換縫；更鼓練‘急三’；庫吏‘對列’?！?/p>

曹仁一句“行”，營里立動。行得太快的人會出錯，他便每處只推一寸，把“穩(wěn)”系在“快”前頭。

走至南營，樂進(jìn)已在操練。他把“止一息”的例子當(dāng)眾講了一遍，不講勝負(fù)，只講“止”。兵不喜聽道理，喜聽例子。樂進(jìn)講得粗，卻講在“肉上”。

兵的眼睛里便亮起一層細(xì)光——那是“我亦可為”的光。

走至西營，李典把“回音甕”挖出來換了一個，按他的位置再埋回去。

郭嘉蹲下，只看甕口朝向與磚縫的角度，抬手把甕口偏了一指：“人貼墻的呼吸會從這里過去，回聲才準(zhǔn)?！崩畹溧帕艘宦?，不夸，不謝，照做。

夕光斜下時，三營初有形。曹仁站在土臺上，遠(yuǎn)遠(yuǎn)看一圈，忽然低聲：“你這‘不丟臉十條’，會讓人罵?！?/p>

“罵是好事?！惫蔚溃傲R證明它進(jìn)了嘴。進(jìn)嘴，總有一天會進(jìn)心?！?/p>

“有人會說你‘花’。”曹仁又道。

“花也不是壞話?！惫涡?，“花若不結(jié)實(shí)，風(fēng)一吹就掉。花結(jié)了實(shí)，明天就能吃?！?/p>

曹仁看他一眼，沒再說話。

【壽命：05:51:02】

【天道排斥：持平】

【注：近權(quán)不退；以律抗耗（微）】

夜將至，門前閉嘴者換班，阿照抱著火鉗再次立在門邊。她的影細(xì)長，像旗桿腳下一條安靜的線。

酉初，果然有個“慢”的影走到門邊，袖口的牙新，腳步在門檻處“絲”了一聲。

阿照不看他，她用火鉗在地上點(diǎn)了一下。那人像什么也沒聽見，輕輕邁進(jìn)，留下一縷極淡的粉。

同一時刻，帳側(cè)的回音甕“嗡”的一聲，比午時更悶。劉緒不語，抬手，人的影子便在廊下一頓。

“口來了?！惫螌Σ苋实?，“不急，放他進(jìn)半步。咬過才露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