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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預(yù)言成真?。ǖ?頁）

【注：可直接聽令三事；越權(quán)一事需報】

“第二件。”屏后那人提筆，在案上寫下兩個字，典簽接過，“‘借口’?！?/p>

“借口？”樂進(jìn)迷惑。

“借的是‘賊口’?！蹦侨说?，“今日外賊與內(nèi)賊合謀而敗，外賊必恨。恨會找‘口’。我們給他一個‘口’?！?/p>

郭嘉的眼在這一刻亮了一下。他明白主公要做什么。

要把泥捏成泥人，放在對手的口邊，讓他咬一口。咬了，就露齒。露齒，就斷齒。他在心里順勢往下推：“請主公封‘壬斗’兩日，開‘辛斗’半日。放出一條假賬，差三十袋。三十袋以‘失措’名補(bǔ)在西道。西道昨夜火大，賊會以為我們心亂。亂處最好下嘴。”

“準(zhǔn)?！逼梁竽侨艘稽c頭，“但人要誰去放？”

“閉嘴者?！惫尾患偎妓?，“閉嘴者看不亂。亂出點，閉嘴者先挑出來，放到門邊站一站?！?/p>

“阿照?！蹦侨撕鋈婚_口。

阿照從側(cè)門入，無聲行禮。

“你去?！蹦侨说?，“你在營里話不多，手穩(wěn)。站在門邊，拿一把熄了火的火鉗，聽腳步?？斓牟灰獢r，慢的讓進(jìn)。慢的耳朵輕，看得多聽得多，手最臟?！?/p>

“謹(jǐn)遵。”阿照答。她的眼平直，不躲。她拿火鉗的姿勢干凈，像拿一把刀。

“第三件?！蹦侨税牙呛练呕爻庍?，指尖敲了敲竹節(jié)狀的紙鎮(zhèn)，“旗換新，鼓回正，酒仍停半日。三口不動?！?/p>

“諾。”

諸將各領(lǐng)其事。帳中人散去大半，火光壓低。屏后又咳了一聲，卻比昨夜輕。

郭嘉告退。走到簾前，他忽然停了一瞬，抱拳低聲：“主公，今日若非諸將守己，奉孝之策不過紙。奉孝有一請——不別記名，只求記法。”

簾后人似笑非笑：“你這人，做事像偷，分賬像官。——記法。”

“謝。”郭嘉退。

出了帳，他扶了一把門柱，站定片刻。

阿照從側(cè)來，手里除了火鉗，又多一個小小的皮囊。她把皮囊塞到他掌里：“薄荷不夠，你再含一分。午后風(fēng)會熱?！?/p>

“你怎么知道？”他問。

“我問了火。”她說，“它剛才說它要跳得高一點?！?/p>

郭嘉笑，笑里帶了疲憊：“好?！?/p>

午后，天色就像阿照說的那樣，熱了一指。

風(fēng)在旗邊刮得更直，灰在地皮上鋪得更厚。封“壬斗”，開“辛斗”，假賬像一尾在水下游的魚，輕輕撥了兩下尾。門前站著的閉嘴者一個也沒說話。他們眼珠在簾后來回掃，卻不出聲。

阿照拎著火鉗，站得像一根豎在門旁的竹。她聽腳步?？斓?，她用火鉗歪一歪，放過去。慢的，她用火鉗輕輕點地一下，慢者就會自己停下，往里探半步。探進(jìn)來的不多，一個就夠。

果然，酉初時，門影下出現(xiàn)了一個細(xì)碎的影。他肩略斜，腳步在踩門檻時發(fā)出輕微的“絲”聲。

阿照不看他。她把火鉗往地上一放，擋住半寸。那人如無其事，輕輕把火鉗移開，又再移回原處，手上力極均勻。阿照心里“咯噔”一聲——賬房手。

“慢?！彼鲁鲆蛔?。

那人停了一瞬，笑：“姑娘眼低。借路?！?/p>

“借去?！彼鸦疸Q提起半寸。他入門，半寸里露出一個袖口的牙。牙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