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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最后的“盛宴”，呂布的狂喜（第2頁）

郭嘉也笑，笑意不至眼底：“因為行軍的人需要沉默。解釋會讓腳步慢半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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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把鹽味從溝沿推到更遠(yuǎn)。潰逃的影子被疊騎一層層壓扁，像被風(fēng)吹平的草。前鋒報告：“又得旗一束，降者五?！眳尾悸玉R而過，戟鋒一挑，旗落。他的笑順風(fēng)滾出去很遠(yuǎn)，像一柄燙手的鐵在空中揮了一個大圓。他喜歡這樣一口一口地吃“勝”。勝利像糖，入口即化，卻越吃越渴。他盯著遠(yuǎn)處那片空：“追！”

張遼收住韁，向兩翼打出簡短的手勢。弓弩拉開，槍立在內(nèi)。他沒有攔主公，他在攔風(fēng)，讓風(fēng)從自己胸口里過去，不在隊列里翻浪。他忽然對副將道：“看碑?！?/p>

副將愣?。骸澳挠斜?？”

張遼抬下巴：“草里三塊?！?/p>

副將俯身把草撩開，果然露出三方古碑，碑面斑駁，刻著樸拙的字。最上的一行被風(fēng)沙磨得只剩半句：“河不食人，人自食河?！备睂⒋蛄藗€寒噤：“不祥?！?/p>

張遼垂下眼簾：“不祥的不是碑，是我們喜歡的‘好看’?！彼D一頓，壓低聲線，“退半步?！备睂Ⅲ@：“主公在前——”

張遼不解釋。他知道有人會懂——懂風(fēng)的，懂工的，懂“看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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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臺上，針心忽然咔地輕響。那聲音細(xì)得像落在舌尖的一粒鹽，卻讓銅面上那團紅砂驟然一頓，又向更空處滑了一格。黃月英收刀，抬眼與郭嘉對視。

郭嘉吐出一口極淡的氣：“第二聲。”

荀彧把兩封安人心的短令鋪開，筆畫直而穩(wěn)：“后軍與中軍皆安。輜重未亂。”

曹操指腹輕輕敲了一下案沿：“元讓，喝茶。”

夏侯惇把熱氣灌進喉嚨，熱卻壓不住骨子里的冷。他盯著郭嘉：“第二聲了?！?/p>

郭嘉點頭：“再喂一口。最后的甜。”他轉(zhuǎn)向衛(wèi)崢，“棄潮鹽一處，‘賬’要疼，留下齒痕。再讓沿路驛馬的‘馬價’低出半成，叫哄搶的笑更真?！?/p>

衛(wèi)崢抱拳：“喏。”他唇角一扯，笑意不至眼底。他從不在戰(zhàn)場上流血，卻知道每一筆賬的腥味。

黃月英低聲：“軍師，再多棄一處鹽，會不會太顯眼？”

郭嘉的指尖在盤沿上按了一下，像按住一尾躁動的魚：“顯眼，才甜。甜，才膩。膩，才煩。煩，就會錯。錯，便是我們的門縫?！彼f到最后四個字，嗓音更輕，像是怕驚動了什么正在靠近的東西。

阿芷從側(cè)后把披風(fēng)輕輕搭到他肩上。他側(cè)過臉，目光在她指背停了一瞬。那雙手有薄繭，指尖微涼。他忽然記起潁川一碗新茶的澀——那時他會因為一碗茶心口一暖，如今一切都像水。他知道這是**“觀星策”的副作用在咬他，是“人性獻祭”**的骨刺在往里擰。他把刺按下去，繼續(xù)看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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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河灘上，最后一處鹽袋被人撕開。鹽像雪一樣飛，潰兵哄笑著搶，笑聲真得不像假的。呂布聽見那笑，心里有一種早年間在并州雪地里馳馬的痛快。他覺得自己比風(fēng)還快，比雪還亮。他抬戟示意：“再追！”

高順沉聲：“將軍，前面空得過分?！?/p>

呂布笑：“空得好?？?，正好跑?！?/p>

他把馬腹一夾，馬像一根弦繃直。他要把這一條“勝利之路”吃干抹凈。他要把對面那個在后方裝神弄鬼的小子，連骨帶魂，一起碾碎?？裣苍谒韲道餄L了兩圈，變成一聲長笑，嚇得前面的泥土都抖了抖。

張遼卻在后面把半步又退出來。他側(cè)耳聽風(fēng)，風(fēng)里那根無形的弦已經(jīng)拉得直到發(fā)顫。他忽然抬弓，朝空里第二次射去。羽箭破空，回聲更硬了一點，像有人用牙咬了一口鐵。張遼心口一沉，他知道第三聲離得不遠(yuǎn)了。他對副將道：“再退半步?！?/p>

副將咽下去：“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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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星臺的火搖了搖。針心在無風(fēng)的帳里微顫，像誰輕輕地碰了一下。郭嘉把帕角按實，低聲：“再來?！彼崞鸸P，寫下今夜最后一行“喂”：

——神諭：不變。仍背風(fēng)而坐，不舉旗，不鳴鼓。再退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