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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重生三國郭嘉娶了蔡文姬的女兒 > 第164章 焦尾琴斷,北方來信(第2頁)

            第164章 焦尾琴斷,北方來信(第2頁)

            鴆看了一眼,沒說話。她不愛詩,也不擅詩,但她看得出“緊”。那種緊,不是消息的緊,是寫字人的心在某個(gè)夾縫里被擠出的緊。

            郭嘉把黑箋壓在朱信之上,抬目,鴆已經(jīng)將目光落在琴上。他輕聲道:“斷了。”

            鴆“嗯”了一聲。她走到案邊,伸指在空氣里比了一比,不觸琴,像在丈量“斷”究竟斷在了何處。她不問為什么,因?yàn)樗溃粏柤词敲靼祝捍宋飶拇酥蛔鲎C。

            “喚文若、程昱,且煩主公移步側(cè)帳?!惫蔚?,“不以軍禮,不以賓禮,以‘家’禮。”

            鴆領(lǐng)命而去,步子極輕,像影子被風(fēng)疊起。帳內(nèi)復(fù)歸靜。郭嘉把琴移到內(nèi)案,把斷弦繞在指上拆下,收入錦袋。他坐回,展開朱信再讀一遍,然后把心沉下去,識海漸開——

            第三扇門不動,他不推。第二扇門輕啟一點(diǎn),風(fēng)與火的味道自縫隙里鉆入。他不讓它們鋪滿,只讓它們各自占一寸。他看見遠(yuǎn)處夜海邊一條細(xì)長的廊道,廊道盡頭堆著幾座倉,倉外人頭黑壓壓,星光落在頂上,像蒙了一層鹽。風(fēng)從倉頂吹下來,吹得旗子筆直,旗上每一個(gè)字都像刀刻。倉門上方,兩個(gè)字亮得異樣——烏巢。倉旁,一條河,河皮薄,夜里反光,從遠(yuǎn)處看像一條鋒利的銀。

            他把門關(guān)上,鼻翼微酸,太陽穴各被輕輕叩了一下,很快散去。這個(gè)程度,尚在“度”。

            第一扇門——觀人——他也只開了一線光,照向“北”。不是照人,是照“氣”。冀州之氣并不均,像一張拉得略緊的皮鼓,表面繃得好看,鼓心卻因長途趕路被人捶了幾記,現(xiàn)出難以察覺的凹。凹處有兩股氣互相擠著:一股直,像冷鐵;一股急,像熱風(fēng)。鐵是“法”,風(fēng)是“權(quán)”。鐵出自沮授、田豐之屬,風(fēng)出自審配、逢紀(jì)之流。風(fēng)占了上風(fēng),鐵被壓在下頭;鐵若再直,便成刺,刺到了主人的手,便被握斷。握斷者,已見其端。

            郭嘉收門。再開,第三扇——推演。棋盤緩緩亮出,他把“袁”這一枚星推到盤心,把“勢”“醫(yī)”“糧”“運(yùn)”“權(quán)”“謠”“馬”七枚小星配在一周。指尖一抖,七枚星拖七條尾光,互撞、裂、合。很快,一條線在盤上亮得更兇:“吞并之后,新設(shè)大倉、征馬、開北路,重‘表’輕‘里’;短期士氣盈滿,中程運(yùn)輸線太長,末端供血不足,軍紀(jì)松、怨與疫互喂。若被‘火’與‘風(fēng)’一道襲心,必現(xiàn)‘驚潮’?!绷硪粭l線在角落里,卻始終不滅:“白馬?!?/p>

            他把“白馬”二字在心里壓了一壓,又輕輕放開。棋盤自寫出四個(gè)字:以少擊眾。旁注:利在速,忌在貪。再旁注:“烏巢”。

            他收掉星盤,呼吸沉穩(wěn)。這時(shí)簾外有腳步至,“主公到——”“文若到——”“程昱到——”。

            側(cè)帳不大,四人圍案坐。曹操今日衣甲未解,懶懶將甲襟解下一帶,露出里衣半寸,目光一轉(zhuǎn)便落在琴上。他眉梢一挑:“斷了?”

            “斷了。”郭嘉答,語氣平平,“愿作‘證’。”

            曹操笑意一斂,點(diǎn)頭:“好?!彼粏柷贋檎l斷,不問何以斷。他看郭嘉的眼,也看案上的兩封信。荀彧先取朱信,細(xì)讀半遍,臉上并無動色,只在看到“烏巢”“田豐被囚”時(shí),眼睫極輕地動了一動。程昱則把黑箋拿在手里,指尖輕輕摩過“諶”字,唇角抬了一線不明的笑。

            “冀州已收,北路將開?!辈懿傧日f“表”,“烏桓來賀,馬來,不過是‘鞭’長了些?!彼鹗郑冈谧郎宵c(diǎn)了點(diǎn),“可倉開三處,糧聚一方,便是給‘火’與‘風(fēng)’立了一個(gè)好的‘蜂房’?!?/p>

            荀彧道:“文若有兄在冀,此詩之意我自明。兄之不得言,即是冀中之噤聲。噤聲之地,易起‘潮’。只是此時(shí)不可任‘潮’起于我方之‘言’,須起于彼方之‘事’?!?/p>

            程昱笑:“若潮在暗處孕,便為其開一道窄口,潮一出,便是‘驚’?!@’之后,‘疑’起,疑起,則‘人’自亂。”

            曹操點(diǎn)頭:“皆是我心。”他看向郭嘉,“軍師意下如何?”

            郭嘉從容道:“三事并行。其一,‘守’——繼續(xù)穩(wěn)我后路:粥三日起半工,堤兩線;軍心、民心之‘言’,仍由鼓下說書;‘醫(yī)’與‘水’,不可斷。其二,‘掐’——遣輕騎自黃河南下,截彼謠路,凡走商舶者,賞能言之人,每船許一人‘以笑為言’;讓‘謠’與‘笑’相互吞。其三,‘記’——烏巢、黎陽、陽谷三處,記在‘刀’上;‘白馬’二字,記在‘心’上?!?/p>

            荀彧會意,看向黑箋。他懂了郭嘉“不以軍禮,不以賓禮,以家禮”的意思——這是“家書”的味道。家書可以說不能在朝堂上說的話,可以避開許多“名”。此刻的“名”,不該太多。程昱把黑箋反復(fù)看了幾遍,忽道:“詩里‘白馬囂’三字,囂也可讀作‘翛’——輕舉之意。冀中騎多,若輕舉而無實(shí),便是‘囂’?!彼f著,把箋輕放回案上,像把一枚擲得很遠(yuǎn)的石子輕輕放回池邊。

            曹操取朱信,看了又看,忽然大笑,笑里并無狂,只有一種像在夜里看清了一條路后的暢快:“好!北方來信,乃是天與我言‘貪’。貪者肥,肥者遲,遲者可擊。軍師,白馬記在心上,我也記在手上。等他再貪些,再肥些,再遲些——”

            “便可擊?!惫谓拥?。他眼里有一線極細(xì)的光,來得快,去得也快,像刀背下藏著的一抹鋒。

            曹操笑畢,收聲,壓低道:“但有一事,今夜席上,我看你手曾輕抖?!?/p>

            荀彧緩緩轉(zhuǎn)目,程昱并不隱瞞興趣,自袖中取出一粒小小銅鈴,輕輕搖了一下,又止。鴆在門外立著,影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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