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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鬼才登臺，一問驚四座（第2頁）

“織三層。”郭嘉舉指，“第一層，‘先聲’?！嬷I天下書’已張，再張一紙‘城中三令五行’。不求辭藻，只求簡明。讓天下知道許下‘行’了。第二層，‘薄禮’。半行禮于滎陽之路，不張揚，不喧器，不迎賓朋，只以布帛為旗，以素車為儀。讓諸侯看見‘禮’，看不見‘身’。第三層，‘散言’。禮司散出三則短訊，講賑米、講醫(yī)舍、講學(xué)宮開課。言簡意賅，最好讓屠夫也能記，匠師也愿傳?！?/p>

荀彧道：“是?！?/p>

郭嘉轉(zhuǎn)向武座：“石，要沉。三石鎮(zhèn)水口，孟津、成皋、滎陽。石不露角，露角的是禮軍、是禁軍、是城門上的鐘鼓。暗石由‘鴆’押。有人來試，先給他摸一把‘霧’，再讓他磕一鼻子‘石’?！?/p>

夏侯惇道：“你的人，夠么？”

“夠?！惫慰此?，“再不夠，你的老兵抽三十人給我，穿灰衣，不佩兵刃。走在水邊，像扛麻袋?！?/p>

夏侯惇笑了一聲：“拿去。”

郭嘉又看向法座：“灰，要勻?！胁欢r’今日出，立刻有人試探。禁司要做兩件事。第一，先打一個‘快例’。若有軍士擾民，立刻軍法，立刻示眾，不等明日。第二，先救一個‘危戶’。挑最窮的兩坊各五戶，發(fā)特賑，送米送柴送醫(yī)。把‘法’的冷與‘德’的暖擺在一處給人看。人心才會穩(wěn)?！?/p>

程昱指背輕敲令符：“冷暖并舉，法不失鋒，德不失體。可行。”

郭嘉最后看向民座：“火，要有人守?！怨ごc’先于城西開第一班。煉鐵鋪借場，官給銀，民給力。誰來，記誰名，學(xué)宮在旁即開課。大字不識也不礙，先識十個字：‘米’‘鹽’‘兵’‘稅’‘田’‘水’‘路’‘醫(yī)’‘禮’‘禁’。十字一識，心就不易亂?！?/p>

民座叩首：“謹遵?！?/p>

他把話一收，忽然聲音更低：“我還有一件要當(dāng)場試辦。禁司預(yù)先立法，未必人人信。我們先做一件小案，立時決，四座共見?！?/p>

他抬手一招。臺下早候的禁卒押上兩人。一個是許下城東營的一名年輕軍士，腰帶斜系，面上有青氣。另一個是賣糯糕的婦人，衣襟上糯粉未拍凈，眼里怯，手卻握得緊。

程昱目光一沉，夏侯惇眉頭蹙起。曹操并未阻止。

禁司主簿迅速陳述：“辰時，軍士于東市掀攤。索糕未付錢，奪婦人竹竿傷臂。被巡禁捕獲。此事有證。”

郭嘉看向那軍士。軍士咬牙硬著脖子，眼里有不服。郭嘉不斥，只問：“你可識今日城中之令？”

軍士悶聲：“未讀。”

“未讀，不為不犯?！惫螖[手，“軍人擾民，當(dāng)斬。你犯在今日，斬可立威，然你是第一例。我從‘灰不死’之義，改斬為杖，杖三十，于眾。出營糧三斗賠攤，十日之內(nèi)，在學(xué)宮識十字?！?/p>

夏侯惇開口：“奉孝，法令未布全城，便行軍法，怕傷士氣?！?/p>

“傷的是亂氣，不是士氣。”郭嘉轉(zhuǎn)目，“元讓，我要軍中先行。你帶頭壓此風(fēng)。讓軍士知道，愛城就是愛家。擾民就是擾己。今日杖，不為辱你兵，是護你兵。”

夏侯惇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我認?！?/p>

杖聲起。三十杖，不輕不重，不拖不沓。軍士咬牙到最后一記，終于淚下，聲未出。郭嘉看著程昱：“此例記入‘快例’，寫得明白。”

“記。”程昱提筆。

他又看向賣糕婦人：“你攤幾何？”

“就一小攤。”婦人聲音發(fā)顫，“家里有病老?！?/p>

“倉司先給米兩斗、柴兩束。禮司派人去醫(yī)舍照看。你的攤今日照開，價不許二。我出城銀一錢，補你今日誤工?！彼麖男渲腥〕鲆恍∧?，親手遞去，“但有一件，你記好。明日寅時，你到學(xué)宮識十字?！?/p>

婦人接過錢，不拜，只淚下，連聲“好”。她退下，人群里傳出低低一陣嘆，像風(fēng)吹過麥田。

郭嘉轉(zhuǎn)回臺心，合掌：“諸位，這就是‘影’。能讓百姓看見法，能讓軍心看見義，能讓坊間看見明日的日程。影立了，形就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