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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重生三國之我是郭汜的兒子 > 第265章 許都無眠,鐵蹄踏破長夜(第2頁)

            第265章 許都無眠,鐵蹄踏破長夜(第2頁)

            “此處——種劭。”郭嘉又點。種劭袖口微顫,案上的“舊案愿陳”小札被他往前推了半寸。他知道自己不是被赦,而是被借。他低聲道:“借來償。”

            “此處……”郭嘉沒點。那一處是董承的宅門,是國舅府的內(nèi)院,是那尊觀音腳下被按深了一分的“董”字印。他收指不言,把卷合起,一寸一寸推回案上。曹操看他,目光不露鋒。他問:“再收幾分?”郭嘉答:“半寸即止?!辈懿佟班拧?,抬手。白綾應(yīng)手微緊,席前所有人的呼吸同時淺了一線。

            荀彧自偏廊入,衣襟無塵。曹操抬目。荀彧躬身,緩聲:“清議非清洗,禮須有度,刑須有節(jié)。臣請:今夜止于‘清席’,明日開于‘正名’?!彼选岸取薄肮?jié)”二字落得很重。曹操笑意極淡:“文若所慮,吾心亦然?!彼厥卓垂?。郭嘉頷首:“度節(jié)可施。”

            殿門外,鐵蹄由遠(yuǎn)而近。不是奔,是穩(wěn)。穩(wěn)得像人在夜里數(shù)息。許褚押解的車隊由御道盡頭入,車不高,輪不響。吳子蘭凝坐其上,雙手?jǐn)n袖。他下車時,朝殿前一揖,揖得恰到好處:不卑,不狂。他的眼神與郭嘉撞了一下,像兩柄刀在鞘內(nèi)輕輕一磕。郭嘉欠身還禮:“請坐?!眳亲犹m微笑:“受教。”

            “織手”的訊號同時抵達(dá)殿前。郭嘉伸指在案上一點,似與無形的絲交握。整座城的氣沿“鼎”的腹線回到席前,像一口熱湯被端來,未命名,先暖手。

            ——

            凌晨之前的最后一段黑,比此前更沉。第二撥鐵蹄拐進南市的窄巷。窄巷深處,有一間酒肆。門板歪斜,檐瓦缺角。里頭有人正要從后窗翻出,腳還沒探到窗框,就被橫著拉起的一根細(xì)絲輕輕裹住腳腕。那人一驚,揮刃便砍。刃還未落,窗外的影子像水里伸出來的一只手,握住了他的刀背,往下輕輕一按——“咯噠”,刀脊磕在窗沿。他被拽回室內(nèi),順勢摁在案上。案上灑了一地酒。酒氣起,蓋住了血腥。

            “畫皮”收手,袖口一撫,屋里燈滅一半。她聲音很輕:“列‘?dāng)亍??!遍T外“?!钡囊宦晜髦涟凳?,竹牌移位。巷口的鐵蹄再起,往下一處去。

            ——

            北門外,廢橋盡頭那片淺水上突然落了兩點冷光。趙云肩頭一沉,腳步未停,身形微側(cè),一支短矢擦耳而過,刺入對岸枯草。第二支矢到了他背后,他不回身,手腕一振,袖里刻著細(xì)紋的短刃“當(dāng)”地磕在矢尾,矢勢歪出半尺,沒入水面。劉備回首,眼神平靜,像看見一件事不過如此。草叢里一縷極細(xì)的絲閃了閃,隨即熄滅——“天蠶”在城外的末梢“呼吸”。追兵的馬鼻聲在更遠(yuǎn)處散開,又被夜吞掉。

            “走?!眲渲徽f了一個字。他們貼著水聲,消失在更深的黑。

            ——

            城里的燈被夜吹瘦了。國舅府的血氣淡了一層,墻角還有未干的暗紅,風(fēng)一過,像被刀背輕輕抹平。堂上那幅《洛神賦圖》依舊掛著,女神衣帶如煙,只是腳邊壓著的那枚銅印“董”字,比昨日更深。

            郭嘉站在國舅府門廊下,聽著最后一隊甲士撤離。他沒有進屋,只看了看門檐角那根抽出又塞回的絲。他在心里記下:案可明,名可正,刀可收。他回身時,斗篷邊沿擦過一盞殘燈,燈芯忽明忽暗,像在向他行禮。許褚立在階下,肩甲上的擦痕變深了一點。郭嘉看一眼:“天亮換甲?!痹S褚抱拳:“喏。”

            ——

            城心,暗室??検值闹副橙呛?。他把最后一枚竹牌送入“宴”列,把“人心”一列往前推了一寸。他抬手,將“董承”那枚獨立的竹牌上端的刻痕又淺淺拓了一刀。這一刀很淺,淺得幾乎看不見。他對自己低聲說:明日,朝上見。旁邊的小吏順手把塞在銅鈴心里的絲往外抽了一寸,又塞回去——再留一段夜的靜。

            ——

            殿中,曹操不飲。杯在他掌心里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又落回案上。他看向天子。簾后的人沉默,手里那封未拆的請柬封蠟上的鳥在燈下閃了一下。天子的眼中全是霧。霧里有一線冰。他終于開口,聲音低而穩(wěn):“今夜,多有驚擾。明日,明之于朝。”

            他把“明”字說得很準(zhǔn)。像落在一方石上的鐵楔,敲一下,裂一道縫。

            荀彧躬身:“臣謹(jǐn)當(dāng)陳。”郭嘉也欠身:“臣當(dāng)備案。”曹操抬手:“收席。”

            “收席”二字落下,白綾在席前輕輕一松,像一條繃了一夜的河終于緩了一下。有人在這一下里吐出憋著的那口氣,有人趁這一下把心按穩(wěn)。王子服握著筷子的手松了松,又握緊。種劭輕咳,把“舊案愿陳”的小札收回半寸,貼案而放。

            郭嘉將銀壺的壺蓋扣緊,把壺嘴略略偏向殿外。那是給城的一口氣。他轉(zhuǎn)身,與曹操目光相接,微一點頭。兩人不笑。此刻笑,多余。

            ——

            東方的黑像被刀尖輕輕割開了一線。那一線白還很薄,薄得像紙;可整座城的輪廓,已經(jīng)被這道白描出了邊。鼓樓終于敲了第一聲晨鼓,不急不慢,像一個人長長吐出了一口濁氣。

            鐵蹄由外而內(nèi),踏過御道,踏進宮門,踏至殿前。每一蹄都踏在昨夜的暗紋上,把那股沿城腹線奔涌的氣一點點踩進地里。許褚停步,抱拳:“城中既定。”吳子蘭在甲士的護送下就座,目光平?!爱嬈ぁ蓖酥灵芟?,袖口掖得整齊;“鴆”立在梁影之中,薄刃未出,眸色如水。荀彧站在階側(cè),袖里那方私印頂著胸口,讓他站得更穩(wěn)。程昱遠(yuǎn)遠(yuǎn)來,身影瘦,眼神沉。他把舊印“度、節(jié)”按在心口,像按住一把火。

            曹操起身,掌心按在席前的白綾上,輕輕一推。白綾向殿外鋪開半寸,像一道路從案上鋪至門檻。他開口,聲不高,卻像鼓聲第二下落在每個人心上:

            “諸公——夜,已盡。今日,當(dāng)明?!?/p>

            殿外第三下鼓應(yīng)聲而至,沉穩(wěn),長,像鐵蹄在青石上最后一次踏響。許都真的無眠。長夜被鐵踏破,裂口處的白正一點一點擴張,像一枚燒紅的烙印將要落下。

            是誰的名會被烙上,誰的命會被抹去,刀與禮都已就位。下一刻,將在朝堂上見真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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