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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道果【觀星策】，唯一的生機（第2頁）

若成功，獲得“尾焰目光”一次。

他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先用肉眼再看了一遍現(xiàn)實：溝坎邊那些被車輪啃出來的碎泥，像牙?。蛔蛲砣鱿氯サ幕冶宦墩匙?，堆成淺淺的殼；北邊的云很薄，像魚腹，往西北慢慢翻。

風(fēng)會沿著那條線走。這不是神通，是常識，是活過的人看風(fēng)識日子的辦法。觀星策不過是把這種“能看見的常識”擴大，像握著一柄放大鏡，把細(xì)毫放大到刀口能用的尺寸。

他起身，把竹牌塞進衣襟。老軍吏正拎著木勺罵罵咧咧往外走，見他跟上來，眼尾一挑：“你還真要去修道？”

“去?！惫温暰€很輕，卻穩(wěn)，“活路在那里。”

老軍吏斜他一眼，抬下巴示意：“跟緊了，少惹禍?！?/p>

外營的路像大網(wǎng)，牛車在網(wǎng)眼里喘氣，麻袋上印著各家紋記，袁家的“日”，公孫的“龍”，韓馥的“冀”，雜亂卻不凌亂。人聲嘈雜，鑼聲打點，每一下都像敲在壽命上。

郭嘉踩著泥陷的邊緣走，一步不急，一步不慢。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像一片易碎的葉，風(fēng)重一點，就會被吹破。

修路的活粗也細(xì)。粗在要人帶頭掄鍬，細(xì)在要看住每一寸泥的性子。

某處泥是沙骨，某處泥是黏骨，夯土的辦法不同；稻草鋪底不是隨手一撒，要順著車轍“吃力的方向”去鋪；石碴鎖邊要壓住那條將塌未塌的暗紋，否則一輛車過去就撕開一條口子。

他看了一圈，心下有了數(shù)。觀星策的冷光在心里掠過一條細(xì)線——三刻鐘后，西北風(fēng)起，塵墻至。

這一點是他昨夜就盯著的。塵墻一到，誰的臉先被遮住，誰就先丟人。丟人的不是病卒，是押運的臉。臉，就是權(quán)柄里最脆的那一層殼。殼有了裂，便有了縫，便可把“門”塞進去。

“把溝里淺水引出來?！彼?，第一句落地，“不多，半桶就夠?！?/p>

“你誰?。俊币粋€壯實的兵丁哼了一聲，“輪得到你指揮？”

老軍吏喝道：“閉嘴，按他說的試試，壞了算我的?！?/p>

兵丁嘟囔著去拎水。郭嘉撿了兩把稻草，讓人踩碎，再鋪到將陷未陷的地方。觀星策在心海里點了點頭，像一個冷靜的裁判抬了抬手：

【證·一】

引水→夯土→鋪草→壓石。

體力-1

成功率上浮。

“石頭不夠?！绷硪粋€人喊。

“拆灶石。”郭嘉第二句，“中間那兩塊，暫借一刻鐘。”

“那怎么煮飯？”有人急了。

“先保車。”他不解釋，拾起鍬頭，自己下手壓邊。石頭落地的瞬間，泥面像被按住的喉嚨，喘了一下，穩(wěn)了半分。

風(fēng)的方向在悄悄換。西北那條細(xì)云像有人扯了一把，成了一線繃著的弓弦。第一道塵浪趴在地皮上匍匐，肉眼難識，觀星策卻已把它標(biāo)紅：

【塵墻抵達：估時半刻】

【危險點：左前方第二道車轍】

【處置：在危險點前一丈處開淺槽，泄力】

“鍬借我?！惫紊焓?，向旁邊的兵丁要了一柄。兵丁遲疑了一瞬，被他的眼神逼得送上。郭嘉在左前方第二道車轍前一丈的位置挖了一條淺淺的槽，沒多深，像在地上劃了一筆。

“挖它做什么？”壯兵冷笑，“挖一條小溝能擋車？”

“不是擋，是泄?！惫尾惶ь^，“車輪下去，力散掉，往前就穩(wě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