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也好,不記也好。”天子平淡,“要緊的是你明日把‘安’字挑高,挑給人看。不是挑給朕看。”
曹操躬身:“謹(jǐn)記?!?/p>
天子要走,忽又停住。他看向郭嘉,末了問了一句:“你昨夜說,朕是藥引。今日朕親自伸手。你說——還要幾劑?”
郭嘉沉默一瞬,不避,答:“一劑救今日,一劑救明日。再往后,要靠橋。”
天子點頭:“好。朕明白?!彼e了舉手里的小麻囊,像是要讓自己的手記住這份沉,“今日算朕的體面。明日體面在民。朕不奪?!?/p>
“陛下。”蔡文姬抱琴而來,先向旗一躬,又向天子一禮,“臣女有一言?!?/p>
“說?!碧熳涌此?。
“天在上,人在心?!彼従?,“明日旗再高,也要留眼給人。不要令光太盛,刺了行路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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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微笑:“朕記。”他轉(zhuǎn)身離去。步子仍慢,卻比來時穩(wěn)。
夜幕第一層落下。城中火起三處,在橋頭,在粥棚,在旗下。太學(xué)生抄板的聲音與伶官敲水的聲音交雜在一起,遠(yuǎn)遠(yuǎn)聽去像是細(xì)雨。鴆送回一則消息:“袁人今夜不入,白斗篷止于城外。醫(yī)者說,北來風(fēng)偏干,明日適合行路?!?/p>
“好?!惫伟讯放駭n緊,“叫門子‘守’與‘記’替禮樂肆守夜。再派兩名司吏守旗?!?/p>
“遵命。”
他回到偏殿。蔡文姬獨坐案前,燈下把“殘卷單”補了三行。她抬眼看他,指節(jié)輕觸焦尾的尾部:“第三角,我按得很輕。你今晚別想得太快。慢慢睡一會?!?/p>
“睡不著也躺一會?!惫涡α艘幌隆PΦ煤軠\。他的手腕上兩枚小環(huán)與那縷細(xì)弦貼著脈跳動,像兩個不言的提醒。他把手按在門檻上那一線被月光照過的地方,低聲道:“明日,我用‘人’在前,用‘術(shù)’在后。”
“應(yīng)當(dāng)如此。”她把燈調(diào)暗了一格,“還有——”她頓了一頓,“你要記得今天陛下的這三步。不為他記,為你記?!?/p>
“我記?!惫无D(zhuǎn)身出殿。
夜更深。荀彧帶兩名太學(xué)生,在東門腳下釘上第三塊板。板上新添一行:“過橋不止步,橋盡不回頭?!痹S褚走過來,戴著盔卻沒有披甲。他看著板,點了點頭:“寫得好?!?/p>
“許將軍?!碧珜W(xué)生挺直了腰,笑得有點傻。許褚也笑,拍了拍他的肩:“明日你在橋頭念字。要念得讓老遠(yuǎn)的人都能聽見。”
“是?!?/p>
城門上方,鼓點試敲三下。并非軍鼓,是門鼓。門鼓聲沉,像在作息一座城。風(fēng)順,從東來。旗影拉長,一直指到門洞。背半截門板的漢子把門板靠好,替孩子蓋上一件舊衣。孩子在母膝上睡著,嘴角沾著一點白。他睡得很安,像從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地方走了一天,終于找到了能把腳伸直的地。
郭嘉站在旗下,把“遷都告示”的最后一行再摸了一遍。那行寫著:“凡榜,字要大,讓‘人’看得見;‘神’不識字。”他笑了一下。笑不尖,也不冷。他把目光抬到天邊。天邊第一顆星露出來,像從井口反上的一粒光。那粒光不大,卻夠他在夜里辨方向。
段尾鉤子:夜半將近,門鼓未鳴,天子獨自立在旗下,把那只小小的麻囊握得更緊。他低聲對自己說了一句誰都聽不見的話——“朕不躲在車?yán)铩薄6罾?,焦尾輕輕顫了一下,像為明日要走的第一步,先在弦上按了一按。明日,旗挑得更高,橋走得更穩(wěn),體面在“人”,決斷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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