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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巖小說>重生三國之郭嘉之妹 > 第145章 【鬼才十殺】第五殺:圍城之犬(第1頁)

            第145章 【鬼才十殺】第五殺:圍城之犬(第1頁)

            夜從四面壓下來,像一口靜默的井,把整座濮陽沉在水底。

            先是一聲犬吠,從白石坡與枯河灘之間的一片葭葦里鉆出,細長,像一根看不見的骨針,刺進人心。隨之第二聲、第三聲,從遠到近,又從近到遠,回環(huán)往復,像有一群看不見的獵犬,在城與野之間兜圈。

            北風挾著鹽霜與焦灰吹過城頭,夜巡的更夫抬杖凝耳??撮T的兵卒把鐵葉門閂又扣了一扣,扣得更緊些。城內巷道里油燈縮成一粒豆,風一抽,它就瑟縮一陣,再悄悄地伸出光來。有人從夢中驚起,披衣而坐,以為聽見了馬蹄,以為看見了火光,以為守城墻的兄弟在他窗外低聲喊他的名。仔細一聽,只有犬吠,一圈一圈,像有人拿著撥子,在人的心弦上緩緩挑動。

            鼓未響,營中已有躁動。城上校尉拍著柵木押低嗓門:“不許亂!犬吠算什么?你們是兵,不是鄉(xiāng)間懼鬼的孩子?!彼а劭聪驏|南角,夜色把城樓切成厚厚的一塊黑。黑里有細小的鐙火,一閃一閃,像眼睛在眨,冷,且警醒。

            許都軍府,夜燈如豆。黃月英將指尖按在感應羅盤的銅沿上,盤面中央那粒血色砂,在細密紋理間來回推擠,動一下就被牽回中心。她輕輕撥到一處“言路”暗刻,旁邊兩盞極細的光點亮起:一盞標“夜拍”,一盞標“犬”。她側頭對案邊的書生道:“風正,濕重,聲易傳。把吹孔調到低音,頻率錯開,讓它像群,不像一只。”書生應聲,去催那一隊負囊而行的少年匠徒。囊內皆是竹與陶和牛皮做的聲囊、笛孔與膜片。風一過,低沉的呼號就像遠處的海,犬聲就像海上的礁,忽隱忽現(xiàn)。

            “圍城不是靠墻?!秉S月英看著羅盤上的微光,眼神沉靜,“靠人。人心被圍住了,城就自己開門。”

            濮陽城中,呂布被夢中轟塌的鼓聲驚醒。他翻身而起,赤足落地的瞬間,方天畫戟已在掌中。榻邊赤兔嘶鳴,噴出的白氣在燈下一閃,像從馬肺里噴出的火。呂布按住馬鬃,掌心微顫。他聽了半息,犬吠遠近不一,似從四野合圍,又似從墻內巷間回蕩。他的眉峰一點一點豎起來,像要用眉鋒破掉這無形的夜。

            “來人!”他聲如石落井底,沉而短。門外親衛(wèi)推門,甲片在燈下閃著冷光?!包c將!”呂布抬步出去,短袍攏在腰間,一陣風卷進走廊,燭火斜了一下,在墻上拖下一條長長的影子。

            校場上,號角未起,犬吠先至。兵卒列隊,眼神里各有各的火。呂布登上點將臺,眼觀四野:“鼓!”鼓手掄槌,厚皮一響,像一拳打進夜。犬吠于是退了退,仿佛那群看不見的獵犬也被這聲巨鼓嚇了一嚇。呂布長吸一口氣,胸腔像一口大風箱,壓住自己心里那一絲莫名的浮。

            他提起嗓門:“夜有謠聲,不足懼!今日之濮陽,是我呂布的濮陽!我在,城在!”臺下將校齊聲應諾??删驮诖藭r,西城傳來亂箭的碎響,像一串碗被掀到地上。一個偏將急奔入場,撲跪在臺下:“溫侯!西城……有影,有聲,似有敵影潛近!”呂布眼神一冷:“何人當值?”“魏續(xù)。”來報之人微頓,眼角閃過一絲惶色。

            魏續(xù)名字一出口,校場上好些人的目光便暗了一下。那暗并非不忠,乃是不安——數(shù)日前郭嘉所布謠,“張遼降曹”、“陳宮欲獻城”,像摻在湯里的砂,喝下去,牙齒就磕得不順。呂布抬手按住這種不順,沉聲道:“傳令,換班,南門加人?!?/p>

            “南門?”偏將抬頭,愣了一下。呂布道:“犬聲多自南來,先穩(wěn)其心?!彼捯粑绰?,遠處犬吠又一陣拉長,像有人在犬喉里輕輕拽了一把弦。風正往南,聲也往南。

            南門值事堂里,燭火穩(wěn)穩(wěn)地淬在銅臺上,火舌不動。陳宮坐在案后,沉默地看著墻上懸著的一方小鼓。鼓蒙著一層薄布,風從窗縫里擠進來,布就輕輕鼓起一指厚,落下時發(fā)出一聲幾乎聽不見的悶響。他伸手拿起桌上那壺酒,往杯里倒了一點,又倒回去。他抬手,拂過桌案角落里一本賬簿。上頭是南門的出入簿、守更簿、鑰匙簿,木牌按時辰排開,整齊如列兵。

            門口守兵探頭:“公臺,犬聲……越來越近了。”陳宮點頭,眼底的光冷下來:“更換上鑰,按新令行事。待會兒……南門外巡道,你們親自去看一眼,記得帶上火籠。”他起身,衣袍垂下去,掩住腰側一方細小的黑色蘭花紋香囊。香囊很淡,只有他自己能聞到那一絲帶苦的蘭氣。那是【鴆】交給他的標記。

            “公臺,曹軍若真已繞至南,夜這樣深,會不會……”守兵話未盡,陳宮擺手止?。骸俺且?,門也要活。門不開,城就會閉死。”他語氣平靜,不似在說軍務,倒像在說一件很久以前就想明白的道理。他走到窗邊,推開半指:“風正南,火易起。你們小心你們手里的火?!?/p>

            守兵退下。堂里只剩陳宮與他的影。他看著窗外的黑,低聲道:“主公,宮……已盡人事?!彼涯窍隳夷碓谥搁g,捻到蘭紋變形,然后輕輕放下。

            夜更深,犬聲愈真。西城與北城不時傳來“影動”的回報,廊檐下有人吞咽口水的聲音被夜放大,清晰到像骨頭裂。南城下的枯河灘邊,埋伏的詐聲匠徒改變了吹孔角度,一陣少見的低鳴從地面爬上城墻,像一整條地下河在城根緩緩流動。南門城樓上的守卒皆起了雞皮疙瘩,拎起了長矛,伸頸看黑。

            這一伸頸,人的背就空了半寸,膽子也空了半寸。就在這半寸里,【鴆】的影從樓梯陰背里掠過,落在角檐,衣裾無聲。她沒殺人。她只是暗暗替換了門閂上的一枚鎖銷,使它在即將挪移之際更容易被掣出。她又把絞盤旁一根不顯眼的牛筋緩緩削細一絲,如同在草上削一根發(fā)。做完,她退回暗處,將一只細小的銅哨放在唇間,極輕地吹了一記,像蟲鳴??莺訛├镉杏白討Q,再次錯位犬聲頻率,拉出一個“空層”,使人更分不清聲音來自墻外還是腳下。

            南門內,換更的腳步聲上樓,短促而整齊。魏續(xù)提刀上來,眼窩下一圈青影,顯然已多夜未眠。他看了看城外,罵了一句:“該死的狗?!鄙砗笮⌒5溃骸皩④姡_有令,南門外巡道查一圈。”魏續(xù)不耐:“誰的狗?曹操的還是老天爺?shù)??”他罵完,還是揮手:“兩隊人,十步一炬,沿巡道走。注意火?!?/p>

            城門樓上,門閂被抬起半寸。絞盤轉動,牛筋在木輪里輕輕一“叭”,像一聲牙齒被咬斷的細響。門扇往外卸力,發(fā)出比風更輕的吸氣聲。那只被【鴆】換過的鎖銷輕輕移位,落在邊槽,像一只睡過頭的雀。

            魏續(xù)沿巡道走著,走到半里處,忽覺腳下一空,一股冷風從石縫里涌上來。他側頭,大堤下面黑水泛起小小的泡,嘟嘟的,像有人憋笑。小校點火把,火把頭子明了一瞬,接著“呲”地一聲,潮氣一來,火又低了。他正要再舉高,忽聞身后有人喊:“將軍!門——”他回頭,南門黑影一動,像一口巨獸在睡夢中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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