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他主動走到沉時安辦公室門口,手抖著敲了兩下門。
沉時安坐在里面,頭也沒抬,只翻了一頁文件,說:“坐吧?!?/p>
空氣寂靜得像封閉了氣壓。
陳浩站著不動,嗓子像被什么卡住了。
他想說話,但說不出口。最后只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p>
沉時安抬眼,隔著鏡片看他。
“你是誰的人?”
陳浩抿緊嘴唇,眼眶有點泛紅。
他終于點頭,聲音啞得不像自己:“義安的?!?/p>
他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整個人仿佛癱了一樣。
他跪了下去,手撐著膝蓋,額頭抵在地板上,幾乎是哀求著說:
“我媽快做手術了,他們答應給錢。我、我真的……沒動你們的貨……我只是……只是傳些單據(jù),給義安看看流程……我沒想害你……”
沉時安沒動,只拿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子。
“幾時開始的?”
“……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就……他們安排我進來的……”
“還有誰?”
“沒人,我自己干的?!标惡茊≈曇?,“不信你查……真的是我一個人……”
空氣陷入死寂。
陳浩跪在辦公室里,整個人像被抽干了力氣,膝蓋貼著地板,喉嚨卻干得發(fā)疼。
沉時安沒有立刻說話,只是從抽屜里拿出一瓶礦泉水,打開瓶蓋,放在桌角,推了一點點,淡聲道:
“先喝點水吧。你看起來,不太舒服?!?/p>
陳浩一動不動。水就放在他面前,他卻不敢伸手。
他知道沉時安從來不發(fā)火,他不是那種會摔桌子、扯人衣領的主,但他安靜下來,比誰都叫人害怕。
沉時安笑了一下,像是有點惋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