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店里賣的米線,一碗三十多!你用的什么好東西了?成本才幾塊錢!你漲價賺黑心錢,自己吃得滿嘴流油,就給我們喝點湯?”
“你還說我偷錢?這點錢,跟你賺的黑心錢比起來,算個屁!這是我們應(yīng)得的!是我們的血汗錢!”
王桂芬的聲音,尖利而刻薄,像一把刀子,把徐周麗那點可憐的自尊,割得鮮血淋漓。
她的一番話,也像是在油鍋里倒進了一瓢冷水,瞬間炸開了鍋。
那些原本還在竊竊私語的親戚們,立刻找到了宣泄口。
“桂芬嫂子說得對!周麗,你這事做得確實不地道!”
“就是!我們天天累死累活的,連口熱乎的肉都吃不上!”
“還說把我們當家人,哪有這么對待家人的?”
之前被黃毛嚇得屁滾尿流的李大壯,此刻又恢復了“大哥”的派頭,他清了清嗓子,站出來主持“公道”。
“周麗啊,這事兒,我覺得你也有不對的地方。大家都是親戚,出來幫你,是情分。你不能真把大家當牛做馬使喚啊。桂芬拿點錢,可能也是心里不平衡,一時糊涂。”
“對對對,大壯哥說得對!”
“都是一家人,別把事情鬧得那么難看?!?/p>
他們?nèi)詢烧Z,就把一樁盜竊案,輕飄飄地定性成了“內(nèi)部矛盾”和“一時糊涂”。
黑的,被他們說成了白的。
偷錢的賊,反而成了受害者。
而被偷了錢的徐周麗,卻成了那個刻薄、自私、壓榨親戚的惡人。
這強烈的反差,這顛倒的是非,讓江舒悅感覺一陣陣的惡心。
她看著這群人丑陋的嘴臉,他們指責著,抱怨著,把所有的過錯,所有的不滿,全都推到了她母親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