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江舒悅幾乎沒有合眼。
醫(yī)生那句“植物人”,如同一個最惡毒的詛咒,在她腦海里盤旋了一整夜。
母親就那樣靜靜地躺在icu里,渾身插滿了管子,依靠著冰冷的機器維持著生命體征。
每天上萬的費用,像一座無形的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而父親江大生,這個一輩子老實巴交的男人,在經歷了最初的崩潰后,就徹底垮了。他坐在醫(yī)院的走廊長椅上,抱著頭,一夜之間,頭發(fā)白了一半。
家里所有的積蓄,在第一天的搶救里,就已經消耗殆盡。
后續(xù)的治療費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錢。
錢。
錢!
這個字,以前江舒悅覺得俗氣,可現在,卻成了能救命的唯一稻草。
她想遍了所有能借錢的親戚朋友,可是一聽到這個數字,所有人都退縮了。
有的人直接掛斷電話,有的人唉聲嘆氣說自己也困難,更有甚者,還反過來教育她,說她母親這種情況,就是個無底洞,勸她放棄。
放棄?
那可是她的媽媽!
是那個把她從小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媽媽!
絕望之中,她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那個被她和她全家傷得最深的男人——楚風。
那個電話,是她最后的希望,也是她最后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