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翰寧立正,本能地想要敬禮,卻被沐果川用手勢不著痕跡地止住了:“不必拘禮,坐?!?/p>
劉務挺也默默地走到一邊靠墻的位置,如守衛(wèi)般站定。
沐果川轉向江翰寧:“這兩位你可能還不太熟悉。這位,”他指向那位眉頭微蹙、如山岳般沉穩(wěn)的中年男人,“是我們市公安局局長,齊越同志?!?/p>
齊越的目光銳利地在江翰寧臉上掃過,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這位,”沐果川的聲音帶上了更深的凝重,指向那位氣息沉凝的老者,“是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劉青嶺同志?!?/p>
政法委書記!而且身兼市委常委!
這已經(jīng)超出了公安系統(tǒng)的范疇,是真正執(zhí)掌整個市政法系統(tǒng)的核心人物!
這等層級的大領導親自出現(xiàn)在這個會議室……
江翰寧的心臟驟然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心跳聲在異常安靜的會議室里如同擂鼓般清晰可聞,咚咚……咚咚……撞擊著他的耳膜。
究竟出了怎樣天大的事?會驚動如此陣仗?
劉務挺在他身后輕聲補充:“江教。”像是在提醒他保持鎮(zhèn)定。
江翰寧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翻騰的心緒,對著兩位大佬微微躬身:“齊局,劉書記?!?/p>
他的聲音因為過度緊張而略顯干澀。
劉青嶺沒有回應,只是那銳利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江翰寧臉上,仿佛要穿透表象,洞悉他的內(nèi)心。
短暫的靜默如同實質的壓力。
終于,劉青嶺緩緩開口,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金屬般的穿透力和不容置疑的重量,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寂靜的空氣里。
“江翰寧同志,”他直接用了全稱,而不是“江教”這類更親切的稱謂,“你知道為什么我們今天把你叫到這里來嗎?”
“不知道!”江翰寧幾乎是脫口而出,語氣坦誠中帶著一絲被高層壓力催逼出的急切。
他甚至感覺自己的脊背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劉青嶺似乎對他的反應并不意外,目光微微轉向齊越。
齊越局長身體微微前傾,用手點了點桌面,聲音沉穩(wěn)有力,卻字字如刀鋒劈開迷霧:“那么江教,另一個問題,想必你一直有疑惑?!?/p>
“為什么監(jiān)獄的搜捕行動聲勢浩大,卻只進行了三天就草草收場?”
齊越頓了頓,語速放慢,帶著強烈的引導性:“而同時,你們沐政委給我打電話,反而要求我給全市公安機關下達了遠超常規(guī)力度、近乎苛刻的嚴防死守指令?!?/p>
“——要求保持最高等級戒備,投入大量警力,在交通樞紐、主要干道、重點區(qū)域,各卡點實行‘嚴防死守’,布下天羅地網(wǎng)?”
“這種看似矛盾的做法,背后是什么考量?”
“為什么各分局、派出所、高速卡口壓力巨大,持續(xù)至今?”
這個問題像一塊巨石投入江翰寧的心湖,瞬間激起了波瀾。
他腦海中飛快閃過幾天來獄內(nèi)獄外異常動態(tài)的對比圖景。
“是……因為懷疑有內(nèi)鬼?”他吐出這兩個字時,感覺舌尖都有些發(fā)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