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的車獨自繞行,車速不快,車廂內(nèi)一片沉寂,只有導(dǎo)航重新規(guī)劃路線的電子女聲在平靜地播報。
大約二十分鐘后,當楚然的車輛還在繞城高速上行駛時,阿哲的工作手機突然瘋狂地震動起來,數(shù)個消息提示音爭先恐后地響起!
阿哲心頭一緊,立刻拿起手機查看。只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瞬間煞白,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下去!
“臥……臥槽!?。 彼曮@呼,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怎么了?!”楚然猛地睜開眼。
“省道s107!出事了!就在我們原定要經(jīng)過的那段路上!剛剛發(fā)生的!特大連環(huán)車禍!”阿哲的聲音顫抖著,帶著巨大的后怕和難以置信,“一輛滿載的大貨車失控,撞上了對面車道的旅游大巴,后面十幾輛車追尾!現(xiàn)場……現(xiàn)場一片混亂!聽說……聽說已經(jīng)有人員傷亡了!交通完全癱瘓了!”
老張一腳剎車,將車緩緩?fù)?吭诟咚賾?yīng)急車道上,額頭上瞬間布滿了冷汗,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fā)抖。如果……如果他們剛才沒有調(diào)頭……
楚然聽完,臉上并沒有出現(xiàn)驚訝的表情,反而是一種……“果然如此”的、深沉的凝重。他緩緩?fù)鲁鲆豢跐釟?,眼神?fù)雜地望向省道的方向,低聲喃喃:“……還是發(fā)生了?!?/p>
阿哲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盯著楚然,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后怕和一種無法理解的駭然:“然哥……你……你怎么會知道?!你剛才……你剛才是不是……”
那種強烈到反常的預(yù)感!那種近乎恐慌的堅持繞路!
這根本不是一句“心慌”或者“直覺”能夠解釋的!
楚然迎上阿哲驚駭?shù)哪抗?,沉默了幾秒,最終只是極其緩慢地搖了搖頭,語氣恢復(fù)了平時的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深究的意味:“巧合吧。幸好……我們沒走那邊?!彼荛_了阿哲的問題核心,再次將一切歸咎于無法言說的運氣。
阿哲張了張嘴,還想問什么,但看到楚然那明顯不想多談、甚至帶著一絲疲憊抗拒的神情,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是那眼神里的驚疑不定,卻久久無法散去。
這太詭異了!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一些看似巧合的避險,難道……
楚然重新戴上了耳機,閉上了眼睛,仿佛要隔絕外界的一切探究。但他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泄露了他內(nèi)心遠非表面那么平靜。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劇組。
當楚然的車隊最終繞路抵達片場時,比原定時間晚了近四十分鐘。片場的氣氛卻并沒有因為他們的遲到而顯得焦躁,反而彌漫著一種劫后余生的慶幸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感。
幾乎所有工作人員都知道了他堅持繞路、從而神奇地避開了那場可怕車禍的事情??此难凵?,除了慶幸,都多了一絲復(fù)雜和……探究。
秦薇已經(jīng)化好妝,正在和導(dǎo)演溝通細節(jié)??吹匠卉囮牭诌_,她抬起頭,目光第一時間落在他身上。
林娜快步走到她身邊,低聲迅速匯報了剛才發(fā)生的驚魂事件和楚然那“未卜先知”般的堅持繞路。
秦薇聽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平靜無波,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瞳孔幾不可察地微微收縮了一下。
她看著楚然在阿哲和工作人員簇擁下走來,他的臉色似乎還有些蒼白,但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時的樣子,正禮貌地向?qū)а莺偷却墓ぷ魅藛T道歉解釋。
導(dǎo)演顯然也知道了消息,不但沒有責怪,反而拍著楚然的肩膀,連聲道:“人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太險了!晚點到?jīng)]關(guān)系!安全第一!”
楚然謙遜地回應(yīng)著,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秦薇的方向。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短暫交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