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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歌影之約 ii（第2頁）

她周圍的蛛網(wǎng)再度劇烈震顫，絲線幾乎斷裂，玲華堅韌的妖力已經(jīng)瀕臨爆發(fā)頂峰。

真夢短暫沉默，平靜的外表終于破裂，眼中閃過一絲嫉妒，話音中透出壓抑不住的苦澀：

「啊，是啊——力量?！拐鎵舻吐暷剜凵裣仁峭蛄崛A，隨后轉(zhuǎn)移開去，陷入短暫的沉思，「妾身一直羨慕你，妹妹。羨慕你的完美無暇，你的優(yōu)雅姿態(tài)。我們異津神本應(yīng)都是伊邪那岐親手雕琢出的完美之作，優(yōu)雅而強大，沒有任何瑕疵?！?/p>

她視線驟然垂落，盯著自己華美和服下掩蓋的丑陋蜘蛛之軀，巨大的蜘蛛足不由自主地痙攣顫抖：「而妾身卻注定背負(fù)著這副丑惡的身體，這扭曲的怪物之形?！?/p>

真夢的神情再也無法掩蓋內(nèi)心深處的苦澀，她的雙手微微顫抖著，緩緩握緊成拳頭：「他們連那些弱小而可憐的凡人都創(chuàng)造得如此美麗、如此脆弱。偏偏妾身卻……」她的聲音破碎，陡然爆發(fā)出某種獸性與痛楚。

突然，她那精致的面容驟然分裂，瓷般的肌膚破碎成猙獰可怖的模樣，下顎不自然地伸長，裂開一張極其巨大的嘴巴，露出無數(shù)鋒利而尖銳的牙齒。原本美麗的容顏扭曲成可怕而貪婪的怪物面孔——這便是真夢數(shù)百年來隱藏在優(yōu)雅假象下的真實面目，蛛絲謊言之母的真身。

玲華冷然地注視著，紫色眼瞳中既有厭惡，也流露出一絲難以預(yù)料的憐憫。她熟悉真夢的殘忍，卻從未料到對方竟會露出這樣赤裸裸的自卑與痛苦。蛛后始終維持著完美的外表，極少讓人看到她真實的內(nèi)心。

如同出現(xiàn)時一般突然，真夢迅速將猙獰的面容重新?lián)崞?，她的雙手輕柔而優(yōu)雅地從額前緩緩拂過，破碎的臉孔很快再次恢復(fù)如初。頃刻之間，她又回歸那寧靜而美麗的姿態(tài)，仿佛剛才的恐怖轉(zhuǎn)變從未發(fā)生過。

真夢微微低頭致歉，聲音溫柔而真切地流露出悔意：「抱歉啊，妹妹，妾身一時失態(tài)了?！顾浇菗P起自嘲的微笑，目光中卻依舊殘存著苦澀，「你瞧，要維持這副美麗的外表，妾身可是費了不少力氣。妾身多么希望自己能像你一樣，完美無瑕?！?/p>

玲華靜靜凝視著真夢，內(nèi)心波瀾不驚，但卻感到了一絲好奇?；蛟S在她冷酷無情的外表之下，還隱藏著比純粹惡意更復(fù)雜的動機。但玲華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她依舊保持著高傲的神情與冷靜的姿態(tài)。

真夢輕輕呼出一口氣，努力恢復(fù)了慣有的鎮(zhèn)定，但玲華注意到，她維持這幽幻血絲牢已經(jīng)開始消耗她不少的力量。玲華心中微微一動，她的對手顯然已經(jīng)接近極限了。

真夢卻似乎毫不在意方才的交鋒，指尖輕輕一轉(zhuǎn)，金色的絲線在她掌間緩緩收攏，如同漫不經(jīng)心地編織著某種命運的紋理。她的語氣漸漸平靜，甚至帶著幾分近乎溫柔的好奇。

「你身上的力量，真是奇妙啊……玲華。」真夢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柔滑而曖昧，仿佛某種溫柔的試探?！改遣⒉皇俏覀儺惤蛏竦牧α?。它太古老，也太純粹。像是……從更深的源頭流出的東西。」她的唇角微微一彎，金眸里浮現(xiàn)出一絲探尋的光，「你可曾想過，這股力量到底從何而來？」

玲華靜靜地迎上她的目光，紫色的瞳光冷而堅定：「我來到這個世界時，它就存在于我身上。既然如此，又何必去追問？」

真夢輕輕一笑，絲線在她指間滑過，發(fā)出極輕的摩擦聲：「不曾追問……倒也像你?？上?，這份力量并非天降的恩賜?！顾⑽⒏┥恚曇舻偷綆缀跏嵌Z：「你以為自己是異津神？可你身上的力量，卻早在異津神誕生之前便已存在。那并非‘被創(chuàng)造’的能量，而是‘創(chuàng)造’本身的遺痕?！?/p>

玲華眉心一動，聲音低冷：「你的意思是？」

真夢抬眼，金色的瞳眸在陰影中微微閃爍，帶著一絲幾近虔敬的光輝：「你對世原的起源了解多少？對那些‘造化者’、對高天原的真正意圖？」

玲華沉吟片刻，淡然道：「世原不過是高天原的延伸——他們?yōu)榱嗽嚐挕篮泱w’而創(chuàng)造的世界。那些凡人，也不過是他們失敗的實驗?！?/p>

真夢聞言，笑意更深。她繞著玲華緩緩踱步，金絲在她指間游走成圈：「不錯，幾乎完美的答案?？上А珳\了?！顾穆曇糨p柔得近乎誘惑，「你說‘他們’想創(chuàng)造永恒體，但你可知道，那些造化者并非唯一的創(chuàng)造者？在他們之前，還有更古老的存在——而你，玲華，或許正是那一系的后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