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章 影國之主 i（第3頁）

他再次邁步。

街道越發(fā)狹窄，像要將他吞沒。窗戶漆黑如眼，注視著他的背影。腳步聲在回音中放大，每一下都像心跳。

又一陣聲響傳來——皮革輕輕繃緊的“咯吱”、布料摩擦的細響。那是人類的聲音。

仁的脈搏驟然加快。他沒有再猶豫，立刻朝旁邊的狹巷沖去。兩棟黑暗建筑之間，只有一條狹窄的縫隙。他貼著污濁的墻壁，屏住呼吸，胸口起伏急促。城市的寂靜中，他竭力分辨聲源。

腳步聲。

不止一個。

有節(jié)奏、有規(guī)律，正慢慢靠近。

巷口傳來低沉的嗓音，隔著面具聽不清表情，聲音干澀如砂。

「在這邊。找到那個流浪者了，封鎖出口。」

一股寒意從仁的脊背竄起。他不等他們逼近，猛地從巷中沖出，卻在更寬的街道上停住了腳。

前方，一個半圓形的人影陣列擋住了去路。

他們像是從廢墟中滑出的禿鷲，披著灰黑相間的破舊斗篷，形影模糊地融進了死寂的街景。臉被破布或金屬面具遮住，透過劃痕斑駁的鏡片，數道陰影注視著他——目光饑餓而冷靜。

最前方的那人顯然是首領。比其他人更高，肩膀寬闊，手中握著一柄長刃，刀鋒上鋸齒嶙峋。青銅面具被打磨成詭異的笑容，嘴部裝著金屬發(fā)聲器，說話時聲音帶著刺耳的回音。

「呵……看來傳聞沒錯啊?！顾吐曅Φ溃⑽阮^打量仁，「一個流浪者——從別處掉下來的迷途之羊?！?/p>

仁穩(wěn)住呼吸，挺直身體，聲音低沉卻堅決。

「讓我過去?！?/p>

首領輕笑，低低的笑聲像鐵器摩擦般刺耳。那群人無聲地散開，動作流暢得像經過無數次配合的獵手。

「你不想惹事？」那人嗓音含著譏諷，「可麻煩已經找上門了。敢在女神的城里亂走、卻沒她的印記……真是大膽啊?！?/p>

他伸手扯住仁的袖子，粗暴地拉了一下。

「這是什么衣服？不屬這座城的布料……看起來倒像在求死。這里，冒犯女神可是死罪。」

他俯身，語調忽然變得低而黏滯。

「信我一句，外來者——你現在，早就是個靶子了?！?/p>

仁的雙眼微瞇，肌肉悄然繃緊，開始計算人數與距離。五個人。太多，正面對抗必敗無疑。可若束手就擒，結局只會更糟。

「我不認識你們的女神?！谷实吐暬負?，「也不想認識。」

「小心點。」他左側傳來女聲，被破布面罩遮掩。她手中握著一根短棒，末端閃爍著電光，輕微的嗡鳴在空氣中振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