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開口,」她說。然后,聲音軟如綢,卻鋒利如刃:「而你一定會開口的?!?/p>
「我會嗎?」仁反問,因為他需要一點調(diào)侃,來抵消河流即將灌滿喉嚨的感覺。
「你會,」她凝視不移?!敢驗楫斈汩]上眼,你會看見我站在澀谷的街頭,黑絲羅衣,傘下獨立;霓虹廣告牌,路上車水馬龍。而你渴望在那個世界里也見到我,好證明我屬于兩個世界——更證明我屬于你?!?/p>
「這……太自大了,」仁臉頰發(fā)燙。
「沒錯,」她滿意地答,「但你應該喜歡我的自大吧?!?/p>
「有時候吧。」
「大多數(shù)時候,」她又糾正。嘴角輕挑,「不過,我會對你的世界溫柔些。你該看見了,現(xiàn)在我對這個世界,已經(jīng)很溫柔?!?/p>
仁急忙抬眼:「我早就說過——我是認真的。」
「再說一遍?!?/p>
「你一直在努力變好,」仁重復,「你很……克制。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我不會把它當成理所當然?!?/p>
她注視他一瞬,才像是允許自己滿意般點頭:「本宮確實變好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你答應過?」
「因為你開口了,」她說,「因為我希望你看我的眼神——覺得我承載了你的愿望?!?/p>
仁喉嚨一緊,聲音低?。骸改隳艿摹D憧梢浴×?。」
玲華眼角的光芒一瞬柔下來,卻很快又彎起,仿佛在品味這兩個音節(jié)。她抬起燈籠,與仁一起將它輕輕放到水面。燭火映在紙上,隨水波輕顫。
兩人的手指在放開的瞬間擦過。河風吹來,空氣里忽然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寂靜拉長,仿佛連河面都屏住了聲息。
「再說一次,」玲華低聲道,紫瞳在火光中若隱若現(xiàn),「叫我——小玲?!?/p>
仁臉頰發(fā)燙,耳根也燒得厲害。他避不開她的目光,終于還是吐出了那句話:「……小玲。」
玲華的笑意瞬間變得滿足而篤定,像女王一般接受朝拜,卻又帶著某種親昵。「好孩子?!?/p>
話音未落,她便俯身吻了他。那不是凌厲的宣告,而是柔軟而綿長的吻,卻又帶著令人心口發(fā)顫的力量。
她的手臂環(huán)過來,將他牢牢抱住。那一瞬,仁清楚地感受到,那力量是怎樣的壓倒一切——只要她想,他根本沒有任何掙脫的可能??善谶@一份溫柔的包圍里,他只感到安穩(wěn)。
火光映在她的側顏,黑發(fā)輕輕垂落,呼吸炙熱,甜意與壓迫交織,幾乎要將他徹底淹沒。
仁在那一刻沒有絲毫抗拒的念頭。他明白自己若想逃開,根本沒有任何勝算——但他也不想。他只想安靜地沉溺在這一片時光里,任由自己被她緊緊抱著,被她的溫度和氣息完全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