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章 光正之路（第3頁）

正則猶豫片刻，還是鼓起勇氣問：「您先前提到影山晃……您真的識得那位傳奇武士嗎？」

玲華看了他一眼，沉默許久，紫眸里閃過一種讓仁都心驚的鋒芒。最后她慢慢笑了：「認得。他是名震一時的武士。以凡人來說，確實杰出非凡。勇猛過人……或許太過了，但的確讓我刮目相看。」

正則的瞳孔縮緊，臉色發(fā)白，像是不敢相信。仁也剛剛意識到，這種人物一般都是寫在史書里的名字，而玲華卻像在談論某個舊識。

玲華忽然又笑了，聲音低沉：「你也很勇猛，這讓我印象深刻。自從影山以來，還沒有人類的刀劍能如此接近我。」

正則僵住，臉色漲紅，聲音發(fā)緊：「我……感到榮幸。雖然……我想立花大人您，是手下留情罷了。」

「留情？」玲華輕笑出聲，像銀鈴敲在冰面上，冷得讓人發(fā)寒。她拖長尾音，眼神肆意在正則身上游移：「也許吧。至少你敢拔劍。大多數(shù)人在我面前只會跪伏發(fā)抖。這份勇氣……足夠你自傲了。」

仁握緊了韁繩。他聽得出，那些話像是贊美，可在玲華的唇邊，卻隨時可能變成一把刀。

玲華忽然把視線落在凜身上，笑容一點點擴大，紫眸像是暗處游走的利刃。

「親愛的凜……」她的聲音甜得發(fā)膩，「你可真安靜呢。怎么？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可不希望我的存在，把你的心情弄得糟透了。」

仁看見凜猛地直起身，差點連韁繩都握不穩(wěn)，額頭滲出冷汗。

「你的符術可真是精妙絕倫?！沽崛A聲音忽然柔下來，像浸了蜜一樣。「昨天那道符咒——莫不是專門祓除最兇的惡靈？」

凜咽了口唾沫：「是、是的……那是驅除惡鬼的神圣符咒。」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雙指還在發(fā)抖。仁記得昨晚，她把符咒狠狠丟向玲華，光亮得刺目，卻只燒焦了幾縷發(fā)絲。

「換作尋常妖怪，早就灰飛煙滅了?！沽崛A輕輕一笑，聲音太過溫婉，反而讓人發(fā)冷。「不過嘛……」她撥開肩頭的黑發(fā)，捻起一撮淺色的發(fā)梢?！傅故堑拇_燒到了這里?！?/p>

她笑容嫵媚又危險，似乎在享受這種“被人類傷到一絲一毫”的稀罕。

「你的法力非凡。多年見過的陰陽師中，你算是拔尖的?！?/p>

凜怔住，遲遲才低頭行禮：「多謝……立花大人稱許。」

「不、不是真的?！顾奔毖a了一句，「只是運氣……我只是想拖延你而已。我平常并沒有那么強?！?/p>

玲華低聲笑起來，眼神里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不用這么謙虛。你年紀輕輕就能釋放那種力量……如果那不是常態(tài)，那么是什么在驅動你？」

凜咬住唇，最終抬起頭：「老實說……是憤怒。我當時非常，非常生氣?！?/p>

仁的手心一緊。他看見正則立刻瞪了凜一眼，示意別再說了?？蓜C沒有停下，聲音顫著，卻帶火光。

「你昨天羞辱了正則隊長。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當成什么都不是。我無法接受。」她的手緊抓著韁繩，硬撐著說完：「那一刻我只想抹去你臉上的笑意……不惜一切代價?！?/p>

「凜，夠了！」正則低聲喝止，明顯緊張。仁心里一沉，他也擔心玲華會發(fā)怒。

可玲華只是抬手，示意他閉嘴。她凝視著凜，沉默得令人心慌。仁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終于，玲華輕聲道：「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