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正則推著紅音轉(zhuǎn)身大喝,「阿珠!」
黑貓早已伏低身子,立刻甩起香春丟到背上,又一頂正則的腰,讓他翻身上背。紅音目光死死盯著遠處巨影,最終一咬牙,也掠上阿珠。
阿珠怒吼一聲,猛地轉(zhuǎn)身,沿唯一沒有蛛絲的窄巷狂奔。
正則伏身緊抓背毛,風雨撲面。紅音半跪在他身后,雙刀護在背側(cè),斷后戒備。她回望——那半透明的巨網(wǎng)已籠罩半個村子。
正則腦中一閃,想到還在村中的健次郎。他壓低身體,大喊:「健次郎!帶人分散進林,別回頭!」
雨聲中,那聲音仍清晰無比。
健次郎愣了片刻,旋即淚流滿面地爬起,聲嘶力竭地吼著:「大家快逃!快進山林!」
紅音忽然站起身,雙刀在手,目光冷冷掃過村口那片黑影。她低聲丟下一句:「別做蠢事——活下去?!?/p>
話音未落,她已化作一道疾紅殘影,逆著風雨沖進夜幕,直追鈴的方向而去。
正則心口一緊,伸手想拽,卻只抓到雨水和風。她的背影已沒入密林深處。
阿珠低吼一聲,尾巴炸開,焦躁地在原地踱步,似乎隨時要撲出去追。
正則伸手壓住她的肩背,聲音低沉卻堅定:「別追了……我們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來。」
他抬眼望向南方,雨幕之下,遠方正是紅怨的疆域。心頭沉甸甸的痛楚涌上,卻被更冷硬的決意壓了下去。
「去紅怨,找赤川楓蛇大人?!拐齽t緩緩開口,嗓音在風雨中如鐵一般沉重,「只有她,才有力量與真夢抗衡?!?/p>
阿珠低吼一聲,尾巴猛甩,忍不住頂起聲音:「為什么不去黑曜?去找玲華大人不是更穩(wěn)妥嗎?」
正則眉頭緊鎖,雨水順著臉頰滑落。他低聲道:「黑曜離這里太遠。等我們趕到,紅音恐怕早就……」他頓了頓,指向南方,「只有紅怨在最近的邊界,去找楓蛇大人,才來得及。」
阿珠豎起耳朵,盯著他片刻,眼中的不安漸漸收斂。她悶聲咆哮了一句:「……好吧。本貓也不喜歡那女人的氣息,但你說得對?!?/p>
說罷,她俯身趴低,讓正則跨上背脊。黑貓驟然躍起,四肢踏破泥水,載著他沖向林外的黑暗。
風雨中,正則的手緊緊攥住紅音留下的匕首。那是她的托付,也是他此刻唯一的希望。
「撐住……紅音。」他在心底默念,目光死死盯著南方。
川綱的火與血,被夜雨吞沒。而他們的腳步,已踏上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