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的心在胸腔里沉了下去,望著四處的狼藉,他低聲道:「那現(xiàn)在呢?」語氣中帶著濃重的不確定感,「我們該去哪里?」
楓蛇垂眼看了他一眼,猩紅色的眼瞳平靜卻透著深沉的思索:「現(xiàn)在,我們先返回紅怨。在那里等待玲華歸來。她此刻前往夢喰之地,是為從真夢手中救回本座的一名部下——紅音?!?/p>
「紅音……」仁輕聲重復(fù)著這個名字,腦海里閃過那晚的記憶——那個在朝雛神魂之地?fù)]刃斬下香春的身影。
楓蛇的神情微微緊繃了一瞬:「她是本座真正信任的人之一,絕不能失去。」
仁緩緩點頭,從楓蛇壓抑的語氣里感受到沉重的決心:「那我們便等吧?!顾鲁鲆豢跉?,語氣堅定了幾分,「祈愿玲華一切順利。」
楓蛇向他投來贊許的一瞥:「不錯。待她們平安歸來,接下來該面對什么,我們再一同應(yīng)付?!?/p>
仁還未從那份短暫的安心中回神,楓蛇忽然停下了腳步。她的身影在風(fēng)中微微一顫,寬大的披風(fēng)被烈氣掀起,發(fā)出低沉的獵獵聲。
仁抬起頭,察覺到不對勁:「……怎么了?」
楓蛇沒有立刻回應(yīng)。她緩緩抬起手,掌間燃起一絲暗紅的氣流——那是妖氣的波動??諝怆S之驟然沉重,仿佛整片天地都被無形之力壓迫。仁只覺得胸口一窒,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這股妖氣并非針對他,卻足以讓他心神動搖。每一次呼吸,都像被火焰灼燒,又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在近旁蘇醒。
風(fēng)聲止住了。連塵埃都似乎被凝固在空中。
楓蛇的雙眸微微收縮,目光遙望向北方的天際。她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卻透著一絲難掩的凝重:「……有異動?!?/p>
她停頓了一瞬,眉頭微蹙,「北方……那股氣息,是玲華?!?/p>
仁一怔:「玲華?!」
楓蛇的妖氣愈發(fā)濃烈,腳下的巖土在震顫,她的感官在全面開啟。風(fēng)中的一切細(xì)微變化都逃不過她的察覺,連遠(yuǎn)處天際的靈壓都在心底勾出輪廓。
「那不是尋常的波動,」她低聲道,「太強(qiáng)……太急。她的氣息幾乎在燃燒?!?/p>
仁感到一陣寒意從背脊攀上心頭。楓蛇的語氣不似平常,那份平靜下隱隱透出焦慮與警覺。
「我們要過去。」她猛然抬頭,神情已恢復(fù)冷峻,「立刻。」
還未等仁回應(yīng),狂風(fēng)已自她周身卷起。楓蛇的身形如流焰般騰起,妖氣爆發(fā)的瞬間,天地失去了色彩。仁只來得及抓緊她的手指,感受到腳下的大地在遠(yuǎn)去。
他聽見楓蛇的最后一句低語,被風(fēng)聲吞沒——
「……那邊,出了大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