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7章 死亡之母 i（第2頁）

「但我還需要一把鑰匙——去開啟那最后一扇門。一個凡人攜帶著它。一個……你親近的凡人?！?/p>

玲華的心口微微一緊，聲音低下去：「你說的是……仁?！?/p>

伊邪那美微微一笑，那笑意淡淡的，卻像鋒刃劃過空氣。

「是的。那個握著天界休化的孩子。自從他出現(xiàn)在世原，黃泉便開始震動。那是命運的回響。你以為我感知不到嗎？」

她輕輕一揮衣袖，霧氣在她身后翻騰成漩渦。

「我聽到了來自地表的低語——那是我在世原的使者傳來的消息。她叫真夢，人稱‘幽絲之母’，一個編織幻象的女子。她如今也為我效命?！?/p>

玲華的指尖猛然收緊，眼神驟冷。

「真夢……她為你效命？」

「你很驚訝嗎？」伊邪那美似乎覺得有趣，唇角的笑意一點點加深。她輕抬手，一枚漆黑的玉石在掌心緩緩旋轉(zhuǎn)，散發(fā)出微弱的赤光。

「她早已為我準備好一切?！挂列澳敲赖恼Z氣柔和得近乎憐憫，「那些幻象，那些引你走向禁忌的夢，全都是她織下的絲線。而在一切開始之前，我將這枚無限勾玉賜予她?！?/p>

玲華的呼吸驟然一滯。那枚玉石的光線柔和，卻帶著令人心悸的波動。

伊邪那美的聲音如低吟的咒語，在黃泉的空氣中輕輕蕩開。

「無限勾玉，是黃泉的契印。它能讓佩戴者調(diào)取亡者的氣息，從死亡之河中汲取生命的殘火。借此，她得以讓逝去的靈魂重返人世——哪怕只是偽生命，也足以迷惑凡塵?！?/p>

玲華猛地抬起頭，語氣比以往更冷、更銳。

「那禍津獸……炎吞，就是這樣被復活的？」

伊邪那美的笑意沒有變化，只是低垂眼簾，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玉石。那一瞬間，四周的空氣都似乎凝結(jié)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只是淡淡地說道：「是的?！?/p>

這一句幾乎輕若無聲，卻像冷鐵壓在玲華心頭。

伊邪那美抬起眼，紫灰色的瞳孔幽深得看不見底。她的聲音輕緩，卻帶著一種古老的冷意。

「你以為那只怪物的復蘇只是偶然？不，孩子，那不過是她的試煉?！?/p>

她的目光略微偏向遠方，似乎在俯瞰整個世原的版圖。

「真夢想證明自己能夠編織生與死的界線，而我——」她頓了頓，嘴角緩緩揚起，「——只是成全她罷了?！?/p>

隨即，她的語氣變得更淡、更冷：「對我而言，世原不過是諸界交疊的一個碎片——浩瀚多重世界中的一粒塵。賜她這一片疆土，不過舉手之勞。她要它，不過是為了虛榮；而我，要的，是超越諸界的歸一?！?/p>

她低聲笑了笑，那笑意里透著一絲遙遠的輕蔑。「世原對她來說是主權，對我而言，只是開端。真正的秩序，不止一界，不止生死。所以我需要你，玲華。唯有你，能幫我打通所有的界壁——讓‘生’與‘死’重新歸為一體?！?/p>

玲華的呼吸漸漸加快。黃泉的風掠過她的發(fā)絲，冷得像刀?！杆?，連那場讓我在人類要塞失控災難……也是你們布好的局？」

伊邪那美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沒有否認，也沒有愧意，只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從容?！杆c我立下約定。她說，她能將你引來這里——而我，只需兌現(xiàn)承諾?！?/p>

玲華盯著她，指尖微微發(fā)顫，聲音壓抑而憤怒?！杆裕也贿^是你們的交易?！?/p>

「不，」伊邪那美輕聲道，語氣溫柔得幾乎像安撫，「你是這場交易的結(jié)果，也是它的意義。她想要世原，而我要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