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羽剛要和以前一樣如實相告,突然卡殼。她想起自己的名字對于這群講英語的人來說多么拗口,又想起自己心里的猜測——這群人出現(xiàn)在離尤恩這么近的地方,還有這么充足的武器裝備,很可能是尤恩的人。
雖然名字沒那么重要,陸羽還是不想告訴他們真名。
“……阿蒂亞。我叫阿蒂亞·澤爾。”
當時陸羽還不知道,一個隨口亂編的名字會伴隨她整整三個月,甚至更長。
“我叫卡賓??ㄙe·達契亞,尤恩基地巡邏隊第三分隊長?!?/p>
陸羽的猜測得到證實,心里一驚。
卡賓放開陸羽,一把推開男人的尸體,俯身查看女人的情況。
兩秒后,卡賓突然神色大變向后仰倒,與此同時女人猛地瞪大雙眼向卡賓咬去,卻因雙手被綁在床上被迫停在半空。她發(fā)出無意義的嘶吼,聲音被嘴里的布團悶在喉嚨里。
陸羽也嚇了一跳。從震驚中緩過神來,他們看清了女人身上隱隱約約的藍色的紋路,這才意識到,這個女人……已經(jīng)變成了喪尸。
陸羽的大腦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為什么,明明剛才還活生生的人,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這樣?
要不是卡賓在場,陸羽恨不得現(xiàn)在就回溯,但又隱隱害怕自己會看到怎樣的場景。
“是這個?!?/p>
卡賓不知何時從角落撿起一把帶血的匕首。她用匕首的刀尖對比了女人身上的新鮮傷痕,幾乎完全吻合。
陸羽這才注意到,女人身上布滿了虐待的痕跡。女人生前除了被侵犯,竟然還遭受了巨大的痛苦……
陸羽表情扭曲地別過頭去,按掉了再次滴滴作響的手環(huán)警報。
“是那群人干的嗎……”
陸羽艱難地問道。
卡賓卻搖搖頭:“不對。這一處傷口在手臂上,并且她全身上下只有這一處匕首傷。如果是他們想用匕首虐待她取樂,不太可能只劃這一刀就把匕首扔進角落。而且匕首上有新舊兩種血跡,其中已經(jīng)干掉的舊血跡更像是喪尸血。
“這刀傷……恐怕是她自己劃的?!?/p>
“可她被綁著!”陸羽下意識反駁。
“那就是被綁之前劃的。她知道這群人絕對不會放過她,自己一個女人,只有一把匕首,絕不可能打得過這么多帶槍的男人。所以她……”
卡賓喉嚨干澀,再也說不下去。
所以這個女人,在被侵犯前用沾染病毒的匕首劃傷了自己,以圖死后化為怪物,讓這些人在最快樂的時候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個弱小的女人面對無可抗拒的惡意,試圖用自己壯烈的死,對一群禽獸做出微不足道的反擊。
可她那時不知道自己會被綁住雙手、塞住嘴巴。這樣的她即便變成喪尸,恐怕也無法對他們造成什么物理上的傷害。
陸羽一陣脫力,靠著門板滑坐在地上。
所以,陸羽一心想拯救的女人,其實從她看到的那一刻起,死亡就早已注定。
她懊惱地不斷拍擊自己的額頭。如果再早一點……再早一點,在一切發(fā)生之前發(fā)現(xiàn)她,發(fā)現(xiàn)那群人惡意的企圖,是不是就不會是現(xiàn)在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