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攥著布防圖的復(fù)印件,在破屋來回踱步——趙會長讓賬房去核實,這半天里,他既怕圖的細(xì)節(jié)出錯,更怕等不到消息。“不能坐等著?!彼蝗煌2?,把合作計劃又翻出來,在“戰(zhàn)后利益”那頁添了行字:“可優(yōu)先獲得江南織錦的專營權(quán)”,這是他從茶館聽來的,趙會長最近正想打通江南商路。
第二天一早,林羽沒等賬房回話,先往劉三的茶館去。他記得之前打聽消息時,有人說劉三跟商會的張管事是遠(yuǎn)房親戚,最擅長牽線搭橋,只是要價不低。茶館剛開門,劉三正擦著桌子,見林羽進(jìn)來,頭也不抬:“還是一壺糙茶?”
“劉老板,這次想跟您談筆買賣?!绷钟疬f過去一枚銅板,壓低聲音,“我想見張管事,談商會的合作,成了之后,給您兩成好處?!眲⑷磷雷拥氖诸D了頓,斜睨他一眼:“你知道張管事是誰?就敢說合作?”林羽早有準(zhǔn)備,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打開是個巴掌大的指南針——這是他用破鐵片和磁石做的,在古代算是新鮮玩意兒。
“您看這東西,行商走夜路、過荒野,再也不怕迷路?!绷钟鸢阎改厢樳f過去,“這是見面禮,要是能見到張管事,還有重謝?!眲⑷弥改厢樲D(zhuǎn)了轉(zhuǎn),指針始終指著一個方向,眼睛亮了:“你這小子倒有點門道。不過張管事最近忙著集會的事,想見他,得等我消息?!?/p>
接下來的三天,林羽沒閑著。白天去粥攤幫張大哥整理護(hù)糧的人手,把流民按力氣分了隊;晚上就回屋修改合作計劃,又加了“戰(zhàn)后幫商會清查叛軍留下的商鋪”一條——他猜商會肯定想趁機吞了叛軍的產(chǎn)業(yè)。到了第四天傍晚,劉三終于派人來叫他,說張管事愿意見一面,就在茶館后院。
林羽揣著計劃,跟著伙計往后院走。院里擺著張石桌,一個穿青緞長袍的中年男人正坐著喝茶,手指上戴著個玉戒指,正是張管事。沒等林羽開口,張管事先問:“你就是想跟商會談合作的?說說看,你能給商會什么?”
林羽定了定神,把計劃攤開:“第一,平叛后,我?guī)蜕虝蛲ń峡楀\道,讓您拿到專營權(quán);第二,叛軍占的那些鹽鋪、糧店,戰(zhàn)后優(yōu)先給商會接管;第三,我還能幫您算清各地的商稅,讓商會少繳三成?!彼室獍选吧潭悺眱蓚€字說得重——這是他從原身記憶里翻到的,商會一直頭疼稅吏亂收費。
張管事拿起計劃,翻了兩頁,手指在“江南織錦”那頁停?。骸澳阍趺幢WC能拿到專營權(quán)?你不過是個被貶的謀士?!薄拔矣嗅派郊Z道的布防圖,已經(jīng)跟趙會長提過。”林羽壓低聲音,“只要斷了叛軍的糧,長安守住了,朝廷肯定會賞我官職,到時候幫商會說話,自然有分量?!?/p>
張管事的眼神變了變,他知道趙會長最近在查崤山的消息。沉默了片刻,他把計劃折起來:“你的計劃我收著,不過能不能成,得看趙會長的意思。我可以幫你遞話,但你得先把布防圖給我看看——我得確認(rèn)你不是騙我的?!?/p>
林羽心里一緊,布防圖原件還在趙會長那,他手里只有復(fù)印件。但他沒露怯,從懷里掏出復(fù)印件遞過去:“這是副本,原件在趙會長那核實。您看上面標(biāo)的守軍數(shù)量、糧草車路線,都是我親自打聽來的,絕無虛假?!?/p>
張管事拿著復(fù)印件看了半天,又問了幾個關(guān)于崤山地形的問題,林羽都答得絲毫不差——這些天他早把地形在腦子里過了無數(shù)遍。最后,張管事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等消息,要是趙會長點頭,我再找你?!?/p>
走出茶館,夜色已經(jīng)濃了。林羽攥著空蕩蕩的口袋,心里既松了口氣,又有點不安——劉三收了好處,會不會中途變卦?張管事會不會把計劃藏起來,自己邀功?他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只能盼著趙會長那邊能快點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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