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甲掐進(jìn)地圖上“城西”兩個字的褶皺里,燭火突然“噼啪”爆響,將他的影子投在帳壁上,像只張開利爪的困獸。桌案上的密信還在微微發(fā)燙——那是剛剛從影流死士懷里搜出來的,墨跡未干的“焚營”二字,正被燭淚一點(diǎn)點(diǎn)暈開。
“城西的糧倉再增派兩隊(duì)銳士!”他猛地轉(zhuǎn)身,腰間長劍撞在甲胄上發(fā)出鏗鏘聲,“陳將軍,你的玄甲營去守住南門吊橋,用鐵索封死!”
陳將軍剛要應(yīng)聲,帳外突然傳來弓弦震顫的銳響。一支燃燒的火箭穿透帳頂,帶著火星釘在地圖中央的“中軍帳”三個字上,帆布瞬間燃起焦黑的洞。
“影流的‘鬼火騎’來了!”王堂主的飛鏢“噌”地破空而出,精準(zhǔn)地釘滅那簇火苗,“這群雜碎敢在白日攻城,是嫌死得不夠快!”
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傳來沉悶的震顫。林羽掀簾而出,只見城南方向卷起漫天煙塵,數(shù)百名黑衣騎士正踏著火焰沖鋒,他們的戰(zhàn)馬披著鱗片甲,馬蹄鐵上嵌著倒刺,踏過之處,營地外圍的柵欄如同紙糊般碎裂。
“是‘蝕骨騎’!”沈辭不知何時被抬到了帳外,他掙扎著指向那些騎士的馬鞍,“他們鞍囊里裝著‘化骨粉’,沾著就爛!”
林羽的目光掃過騎士們手中的長戟——戟尖泛著詭異的綠光,顯然淬了劇毒。他突然扯開自己的戰(zhàn)袍,將里面的軟甲扔給蘇烈:“帶傷兵營的弟兄去地道,把沈辭說的那批火藥運(yùn)出來!”
“那你怎么辦?”蘇烈的吼聲被馬蹄聲吞沒。
“我去會會他們的首領(lǐng)!”林羽翻身上馬,長槍在陽光下劃出銀弧,“王堂主,借你的‘穿云箭’一用!”
王堂主解下背上的雕弓扔過去,弓身還帶著他的體溫:“射準(zhǔn)點(diǎn)!別丟了我們江湖人的臉!”
玄甲營的盾陣在南門迅速鋪開,鐵索如巨蟒般橫亙在吊橋前。陳將軍的大刀劈開第一個沖上來的騎士,甲胄上濺滿的黑血卻在冒煙——那毒液連精鐵都能蝕穿。
“舉火!”林羽的長槍挑飛三名騎士,突然勒馬轉(zhuǎn)身,彎弓搭箭。穿云箭在弦上震顫,瞄準(zhǔn)的卻是騎士陣中那面繡著九頭蛇的黑旗。
弓弦崩斷的脆響里,羽箭帶著哨音劃破長空,精準(zhǔn)地射穿旗手的咽喉。黑旗轟然墜落的剎那,林羽突然大笑:“影流的雜碎!你們的主子都被我斬了,還敢來送死?”
騎士陣果然出現(xiàn)混亂。林羽趁機(jī)沖陣,長槍橫掃之處,鞍囊里的化骨粉被劈得漫天飛舞。他故意讓粉末濺在自己的左臂上,皮肉滋滋冒煙的劇痛中,突然從懷中掏出個瓷瓶,將里面的藥液潑向nearest的騎士——那是沈辭給他的解藥,此刻卻成了最烈的毒。
騎士的臉?biāo)查g潰爛,慘叫著墜馬。林羽的槍尖已抵住他的咽喉:“說!你們的主營在哪?”
騎士的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響,突然咬碎牙里的毒囊。黑血從嘴角涌出時,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狂熱:“噬靈陣……已經(jīng)成了……”
地動山搖的轟鳴從城西傳來。林羽猛地回頭,只見糧倉的方向騰起黑色的蘑菇云,那是蘇烈引爆的火藥。
“做得好!”他的眼眶發(fā)燙——蘇烈這是用自己的命,給他們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