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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智說三娘得五萬銀（第1頁）

林羽踏入義軍營地時，操練場上的喊殺聲正震得地面發(fā)顫。將領們見他回來，立刻圍了上來，甲胄碰撞的脆響里滿是期待。他卻先擺了擺手，沉聲道：“商會那邊還沒定，但柳三娘的顧慮我摸透了——怕風險，怕沒回報。咱們得拿實東西，讓她看到義軍不是只靠熱血的隊伍?！?/p>

“那婦人就是貪心！”偏將周虎攥著拳頭，指節(jié)泛白，“咱們在前線拼命，她倒在后面算來算去！”

“不能這么說。”林羽打斷他，指尖在腰間佩劍上輕輕敲了敲，“她是商會掌柜，要對幾十號商戶負責。咱們得站在她的位置想——要是你投了錢，卻看不到贏的希望，你會干嗎？”他頓了頓，補充道，“對了，準備一份詳細的收支臺賬，把上個月的糧草、軍械支出都列清楚，每一筆都要寫經(jīng)手人；再讓人去河邊看看快船打造的進度，記個準數(shù)，明天帶過去?！?/p>

接下來三天，營地里的燭火夜夜亮到三更。林羽帶著文書官整理戰(zhàn)報，把收復柳林鎮(zhèn)時“用滾石堵山道”“夜襲叛軍糧倉”的細節(jié)一一標在地圖上，連士兵的傷亡數(shù)字、繳獲的馬匹數(shù)量都寫得明明白白；又和軍需官核算，把“十萬兩能招三千兵、造五百副鎧甲、買二十車糧草”列成明細賬，甚至標注了“每副鎧甲需鐵料三十斤”“每車糧草能供百人吃三日”。末了，他把這些東西捆成一疊，拍了拍：“明天去商會，咱們不跟她談恩情，只談‘劃算不劃算’?！?/p>

再進長安商會時，茉莉香似乎比上次淡了些。柳三娘坐在主位，身旁還多了兩個穿錦袍的老者——左邊管賬的王元老，指節(jié)沾著墨漬；右邊管貨隊的李元老，袖口磨得發(fā)亮。林羽昨天早打聽好底細，此刻目光掃過兩人，心里已有盤算。

柳三娘沒繞彎子：“林公子，上次你說的‘好處’，還是太虛。我要知道，義軍到底能不能打，我的錢投進去，能換來什么實打?qū)嵉臇|西?！?/p>

林羽先把戰(zhàn)報推給王元老，指尖點在“柳林鎮(zhèn)”三個字上：“王老先生，您管賬最細，您看——我們用三百人打退八百騎兵，靠的是這的地形。這戰(zhàn)報上有傷亡數(shù)字、百姓證詞，您派人去柳林鎮(zhèn)問，沒人會說瞎話。”

王元老拿起戰(zhàn)報，手指在“繳獲馬匹二十匹”那行停住，指尖無意識地敲著桌面——這是他犯嘀咕的習慣。林羽看在眼里，立刻補道：“這些馬匹現(xiàn)在在營地里養(yǎng)著，用來訓練騎兵，您隨時能派人查。”王元老的指尖頓了頓，又問：“十萬兩不是小數(shù)，怎么保證不被亂花？”

“有臺賬。”林羽遞過賬本，指尖點在“經(jīng)手人”一欄，“您看，上個月買十斤墨汁都寫了用途，還有簽字。您要是不放心，派賬房去軍營盯著，連去鐵匠鋪買鐵料、去糧店買米，都能讓賬房跟著，每一筆都盯到底?！?/p>

這話讓王元老的眉頭松了。李元老這時湊過來，指著地圖問：“你說斷糧道，設水寨要多少人？會不會被偷襲？”

“三百人足夠?！绷钟鹬讣庋睾拥绖澚藯l線，“水寨兩邊是懸崖，崖上設崗哨，叛軍難偷襲。而且我們在造快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造好五艘，用來巡邏、火攻糧船——您要是有興趣，今天就能派人去河邊看。”

柳三娘一直沒說話，指尖在茶杯沿上慢慢劃著圈——起初劃得快，顯露出猶豫；聽到“快船已造好五艘”時，圈劃得慢了，眼神也軟了些。林羽捕捉到這細微變化，立刻趁熱打鐵：“柳掌柜，您擔心貨隊安全，我已經(jīng)想好人選——偏將周虎，打過三次伏擊戰(zhàn)，最會對付散兵。明天我就讓他帶五十個精銳去護貨，保證萬無一失?！?/p>

這話徹底打消了柳三娘的顧慮。她和兩位元老對視一眼，終于點頭：“好，今天先給你五萬兩銀票，剩下的五萬兩，等周虎的人到了貨隊，再給你?！?/p>

林羽接過銀票，指尖觸到桑皮紙的紋路，心里卻沒松勁——他已經(jīng)在想，回去就讓文書官收拾賬房住處，把快船打造的賬本也理出來，不能讓王元老派來的人挑出半點毛病。

走出商會時，陽光正暖。他剛踏出門檻，就聽見柳三娘對身后的元老輕聲說：“這年輕人，心思細，還懂提前盤算，比咱們想的周全多了?！绷钟鹉_步?jīng)]停，嘴角卻悄悄勾了勾——這一局，總算沒白準備。

回到營地，周虎他們聽說成了一半，都歡呼起來。林羽卻敲了敲桌子：“別高興得太早。剩下的五萬兩，得等護好貨隊才到手。接下來這幾天，訓練、護貨、對接賬房，一樣都不能錯?！?/p>

當晚，營地的操練聲格外響。林羽站在高臺上，望著整齊的隊列，心里清楚：這只是第一步，等拿到剩下的五萬兩，等子午谷的伏擊打贏，才算真的在這場亂世里，為義軍掙到了立足的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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