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佩劍劈開最后一道刀光時,左手已將半捆火油浸透的密信塞進懷里。大廳的穹頂突然落下鐵網,將所有人罩在其中,黑衣人的刀斧砍在網上發(fā)出刺耳的轟鳴,火星濺在他染血的臉上,映得瞳孔里的火光愈發(fā)猙獰。
“燒!”他突然將腰間的火折子扔向堆在角落的卷宗,那些記錄著神秘組織布防圖的羊皮卷瞬間騰起烈焰,火舌舔著鐵網向上攀爬,將黑衣人的臉照得忽明忽暗。
“瘋子!你想把證據全燒了?”一名隊員驚呼著格擋砍來的彎刀,卻被林羽一把拽到火墻后?!斑@些是誘餌!”林羽的劍刺穿一名黑衣人的咽喉,滾燙的血濺在燃燒的卷宗上,“真正的密信在我身上——他們想困死我們,那就讓這把火告訴外面,魚已經上鉤!”
鐵網外的黑衣人開始瘋狂砍砸,網眼逐漸擴大。林羽突然注意到網角的鎖鏈銹跡——是個突破口。他一腳踹向身旁的火盆,炭火潑在網上,鐵鏈遇熱發(fā)出噼啪脆響,原本緊實的網眼頓時裂開半尺寬的縫隙。
“從這走!”他將隊員一個個推過縫隙,自己則轉身迎向撲來的刀群。佩劍輪轉如飛,每一次劈砍都帶著火焰,黑衣人的軟甲遇火開始熔化,慘叫聲中,竟有幾人慌不擇路地撞進火墻,瞬間被燒成火炬。
最后一名隊員鉆出縫隙時,鐵網突然崩裂。林羽借力后空翻,踩在燃燒的桌案上,懷里的密信被火燎到邊角,他伸手去護,手腕卻被一把淬毒的匕首釘在案角——是那名藏在隊里的內奸,此刻正獰笑著擰動刀柄。
“早就覺得你不對勁?!绷钟鸬穆曇粝翊懔吮词軅淖笫肿テ鸢干系臓T臺,狠狠砸在內奸的面門。燭臺的尖刺貫穿了對方的眼眶,內奸的慘叫被涌入的濃煙嗆在喉嚨里,成了嗬嗬的漏氣聲。
火舌已經舔到房梁,屋頂的瓦片開始噼啪墜落。林羽猛地拔出手腕,帶起的血珠滴在燃燒的卷宗上,竟在火海里燒出一串詭異的火星。他盯著那串火星的軌跡,突然明白——是神秘組織的暗號,指向鐵網外的逃生通道。
“來得正好?!彼饍燃榈氖w擋在身前,迎著墜落的橫梁沖過火海。黑衣人的刀斧落在尸體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等他們劈開尸體時,林羽已鉆進墻角的暗洞,身后的大廳在轟然巨響中坍塌,火光映紅了半個夜空。
暗洞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林羽靠在石壁上喘息,懷里的密信邊角雖已焦黑,但核心的布防圖仍清晰可辨。遠處傳來援軍的號角,他咬開手腕上的毒匕首,將帶毒的血甩在地上,看著那片土地瞬間冒出黑泡——是穿腸的劇毒,再晚片刻,五臟六腑早已爛成泥。
“林公子!”蘇烈的聲音從暗洞另一頭傳來,帶著重甲營特有的甲胄碰撞聲。林羽剛要回應,卻聽見身后傳來窸窣響動——是被火燎到尾巴的老鼠?不對,那聲音太有規(guī)律,像有人在用指甲刮石壁。
他摸出僅剩的火折子晃了晃,火光中,竟映出十幾雙綠幽幽的眼睛,是黑衣人豢養(yǎng)的獒犬,此刻正齜著沾血的獠牙,堵住了退路。而更遠處,重甲營的號角聲越來越近,卻被一道突然落下的石門擋在暗洞外。
“原來還有后招?!绷钟鸬淖旖枪雌鹉ɡ湫?,從燃燒的卷宗里抽出半張未燃盡的布防圖,借著最后的火光看清了上面的標記——暗洞盡頭,竟與神秘組織的火藥庫相連。
他將布防圖塞進懷里,反手拔出插在案角的佩劍,劍尖的火焰在黑暗中劃出明亮的弧線。獒犬的咆哮聲里,他仿佛聽見火藥庫的引線正在滋滋燃燒——那是剛才故意留在火海里的“禮物”。
“想困死我?”他迎著犬群沖了過去,劍上的火焰在隧道里拖出長長的光軌,“那就一起嘗嘗,被掀上天的滋味!”
暗洞外,蘇烈正指揮重甲營撞擊石門,突然聽見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緊接著,地面開始劇烈震顫。當煙塵散去,石門已化為齏粉,而從硝煙中走出的林羽,渾身浴火,懷里緊緊護著那半卷焦黑的密信,身后是沖天的火光與黑衣人的哀嚎。
“告訴外面。”林羽將密信扔給蘇烈,手腕的傷口還在滲血,卻笑得像只浴火的鳳凰,“神秘組織的老巢,塌了?!?/p>
遠處的天際泛起魚肚白,火光與晨光交織在他身上,竟分不清是血還是火,是毀滅還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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