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指甲摳進巖壁的裂縫時,正聽見谷底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月光被烏云劈開道口子,照亮他腳下百米深的懸崖——神秘組織的據(jù)點就藏在崖底的溶洞里,洞口偽裝成瀑布,水聲掩蓋了里面的鬼哭。
他摸出腰間的鉤爪,繩索在夜風(fēng)中甩出道黑弧,精準(zhǔn)地勾住對岸的老松。蕩過峽谷的瞬間,瀑布的水花濺在他臉上,混著冷汗滑進衣領(lǐng)。這是他第三次來,前兩次的兄弟都沒能活著回去。
溶洞入口的石壁上,新刻的符文還泛著血光。林羽認(rèn)出那是“蝕骨符”,沾了血就會喚醒地下的毒蟻。他解下靴底的薄冰——那是臨行前葉萱用異能凍的,將冰屑撒在符文上,寒氣瞬間封住血光,只留下滋滋的凍結(jié)聲。
洞內(nèi)彌漫著鐵銹和腐肉的氣味。林羽貼著巖壁滑行,火把的光在石筍間投下扭曲的影。他看見影流殺手正在分食生肉,刀叉劃破喉嚨的脆響里,夾雜著關(guān)于“黎明突襲”的低語。
“……叛軍的‘破城炮’已運到東門,用林羽的人血開炮,定能炸開防線……”
林羽的手猛地按在腰間的短刀,刀鞘上的血槽還留著上次戰(zhàn)斗的痕跡。他屏住呼吸,看著殺手們將一疊密信鎖進石壁的暗格——那暗格的花紋,與他父親書房里的保險柜一模一樣。
巡邏隊的腳步聲從岔路傳來。林羽突然吹滅手中的火折子,翻身躲進一具懸掛的尸體后面。那尸體被鐵鏈吊在半空,腹腔被掏空,里面塞滿了干草,正是前兩次失蹤的兄弟之一。
“動作快點,長老要親自驗看密信。”巡邏兵的火把照過尸體的臉,林羽清楚地看見死者眼球被挖走的空洞里,塞著枚青銅義眼——與之前殺的影流死士一模一樣。
等巡邏隊走遠(yuǎn),林羽的刀已經(jīng)插進暗格的鎖孔。他記得父親教過的開鎖手法,三短兩長的轉(zhuǎn)動節(jié)奏,暗格“咔噠”彈開的瞬間,他卻渾身一僵——里面沒有密信,只有個纏著紅線的木偶,木偶的胸口貼著他的生辰八字。
“找到你了?!标幚涞男β晱念^頂傳來。林羽猛地抬頭,只見溶洞頂端的石鐘乳上,坐著個穿黑袍的老者,指尖的紅線正纏著木偶的脖頸,“林將軍的兒子,果然有膽量?!?/p>
紅線突然繃緊的剎那,林羽的脖頸傳來窒息般的劇痛。他揮刀斬斷紅線,卻見老者袖口甩出無數(shù)毒針。他就地翻滾,毒針擦著頭皮釘進石壁,石屑頓時冒出青煙。
“你父親就是不肯歸順,才落得滿門抄斬。”老者的黑袍突然張開,露出里面爬滿蛆蟲的胸膛,“你若交出密信的另一半,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p>
林羽突然笑了,他扯下脖子上的半塊玉佩,與木偶身上的另一半拼在一起。完整的玉佩發(fā)出青光,照亮暗格內(nèi)側(cè)刻著的字——那是叛軍與神秘組織的交易清單,詳細(xì)記錄著用活人獻(xiàn)祭換取破城炮的數(shù)量。
“這才是你要的東西吧?”林羽將玉佩拋向空中,趁老者伸手去接的瞬間,短刀直刺對方心口,“我父親說過,跟魔鬼做交易的人,都該下地獄!”
黑袍被鮮血染紅的剎那,林羽突然扯斷懸掛尸體的鐵鏈。尸體墜落的巨響驚動了整個溶洞,巡邏隊的喊殺聲從四面八方涌來。他抓起暗格里的交易清單,轉(zhuǎn)身沖向瀑布的方向,短刀劈開迎面撲來的殺手,卻被一枚青銅義眼射中肩膀。
“帶不走就燒掉!”他將清單塞進懷里,摸出火折子就要點燃。老者的紅線卻突然纏住他的手腕,木偶的頭顱“咔嚓”裂開,露出里面的炸藥引線。
“要死一起死!”老者的義眼在黑暗中閃爍紅光。
林羽突然將木偶往石鐘乳上一撞,引線擦過巖石的火花點燃的瞬間,他拽著鐵鏈縱身躍出瀑布。身后的溶洞在爆炸聲中坍塌,碎石混著滾燙的巖漿噴涌而出,映紅了他逃生的背影。
當(dāng)他抓著鉤爪爬上岸時,懷里的交易清單已被血浸透,卻字字清晰。遠(yuǎn)處的營地傳來第一聲雞鳴,林羽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突然將染血的清單高高舉起——陽光穿過云層的剎那,清單上的字跡在光下化作金芒,仿佛在宣告即將到來的清算。
他知道,這場賭命的夜探,終于拿到了最硬的證據(j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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