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后,蕭玄爻緩緩閉上了眼睛。
時間仿佛被拉得無限漫長,每一息都如同在冰面上行走,令人窒息。
蕭玄承的心一點點沉下去,幾乎以為這最后的、絕望的祈求也將化為泡影。
最終,在漫長的沉默之后,蕭玄爻動了。
他的眸中,罕見地涌動著一絲復(fù)雜難言的動容。彎下腰,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穩(wěn)的力量,堅定地握住了蕭玄承微微顫抖的手臂,將他從冰冷的地面上扶了起來。
“八弟……起來?!?/p>
他頓了頓,目光復(fù)雜地掠過蕭玄承緊握藥瓶的手,最終定格在他那雙寫滿哀求與決絕的眼睛上。
“你的心意……五哥,答應(yīng)你?!?/p>
蕭玄爻是真的感動。
實則,以蕭玄承的實力和齊妃在朝中一手遮天的把持,他若真趁父皇中毒之際振臂一呼,憑借齊家勢力,登基為王并非難事。
屆時,自己要撥亂反正,勢必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掀起更大的腥風(fēng)血雨。
他這兩次交談卻主動交托底牌,獻上丹藥,并立下重誓相助于我,所求不過是其母一線生機……此等抉擇,對他自身而言,實為一步險棋,亦是一步斷了自己退路的絕棋。
他本不必在此刻穩(wěn)住自己。
畢竟,玄石關(guān)和外祖父遠在邊陲的兵權(quán),尚不足以支撐他們千里迢迢揮師逼宮,能守住一方疆土已屬不易。
蕭玄承的赤誠之心,可見一斑。
寧星回也動容了,她這次是真的信了——蕭玄承乃至誠之人。
等蕭玄承感動離開后,她才緩緩飄下:“確定了么?”
蕭玄爻作揖拜道:“還請神女殿下回京城一趟,將我父皇救醒。”
這是他們方才商量好的。
他給蕭玄承的藥是個幌子,實則真正起效的,是神女的神通。
不過,剛剛蕭玄承要是不同意救父皇,或是讓他們發(fā)現(xiàn)一星半點“他根本不想讓皇帝蘇醒”的樣子,他都離不開玄石關(guā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