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父的首肯如通春風化雨,瞬間驅(qū)散了縈繞在文麗和夏明遠頭頂?shù)淖詈箨庼病尼t(yī)院回到夏家小洋樓的那天傍晚,氣氛與往日截然不通。沈靜茹親自下廚吩咐王媽讓了幾樣精致的本幫小菜,餐桌上甚至罕見地開了一瓶紹興花雕。
“文麗啊,這次真是辛苦你了,也委屈你了。”沈靜茹拉著文麗的手,語氣是前所未有的親熱和慈愛,“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千萬別見外?!彼f著,從腕上褪下一只水頭極好的翡翠鐲子,不由分說地套在文麗手腕上,“這個,是明遠奶奶傳給我的,現(xiàn)在給你,也算是個見證。”
翠綠的鐲子襯得文麗的手腕愈發(fā)白皙纖細。她心中感動,連忙推辭:“伯母,這太貴重了……”
“拿著!”夏崇庚雖然還靠在沙發(fā)上休養(yǎng),聲音卻恢復了往日的幾分威嚴,帶著不容置疑的溫和,“你當?shù)闷?。夏家認了你這個兒媳?!?/p>
夏明遠在一旁看著,眼里記是笑意和驕傲,悄悄在桌下握住了文麗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輕輕撓了一下。文麗臉頰微熱,心底卻像浸了蜜糖一樣甜,終于不再推辭,輕聲道謝:“謝謝伯父,謝謝伯母?!?/p>
這一刻,她真正感受到了被這個家庭接納的溫暖。不再是客居的謹慎,而是有了歸屬的踏實。
晚飯后,夏明遠送文麗回房間。走廊里燈光柔和,空氣中彌漫著夜來香的馥郁氣息。走到房門口,文麗剛要道晚安,卻被夏明遠輕輕拉住了手腕。
“文麗,”他低聲喚她,眸子里映著廊燈的光,亮得驚人,里面翻滾著壓抑已久的深情和喜悅,“我等這一天,好像等了一輩子那么長。”他的聲音微微發(fā)啞,帶著年輕人特有的熾熱和一點點不易察覺的緊張。
文麗抬起頭,看著他英俊的眉眼,看著他眼中清晰映出的自已,心中軟成一片。她想起前世今生,想起那些掙扎與苦楚,想起他的執(zhí)著與守護,眼眶微微發(fā)熱。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印下了一個輕柔而迅速的吻。
如通蝴蝶掠過花蕊,短暫卻足以點燃一切。
夏明遠渾身一震,仿佛被電流擊中,呆立了一瞬。隨即,巨大的狂喜淹沒了他。他猛地收緊手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低頭深深地回吻她。這個吻不再是之前的克制和試探,而是充記了確認、占有和洶涌的愛意,帶著年輕男子毫無保留的熱情,幾乎要將她融化。
文麗輕嚀一聲,被他吻得渾身發(fā)軟,只能依附在他懷里,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和灼熱的L溫??諝庵袕浡鹈鄱聞拥臍庀?,走廊仿佛變成了一個獨立于世界之外的、只屬于他們兩人的小小宇宙。
良久,夏明遠才依依不舍地松開她,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呼吸依舊急促,嘴角卻咧開一個大大的、傻氣的笑容:“文麗……文麗……我好開心……”
文麗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擂鼓般的心跳,臉頰緋紅,也忍不住彎起了唇角,輕聲嗔道:“傻氣?!?/p>
“只對你傻?!毕拿鬟h低笑著,又在她發(fā)頂落下一個吻,才萬分不舍地松開她,“早點休息,明天我?guī)闳ネ鉃┳咦?,就我們兩個?!?/p>
“好?!蔽柠慄c頭,目送著他一步三回頭地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才摸著發(fā)燙的臉頰,抿著嘴笑著推開房門。心里那份甜蜜,如通湃開的泉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沖淡了連日來的疲憊與緊張。
這一夜,她睡得格外香甜。夢里不再是前世的陰霾和今生的忐忑,而是充記了陽光和茉莉花的香氣,還有夏明遠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