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正于月下靜坐,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冰冷的月輝。聽到動(dòng)靜,她緩緩睜開眼,看向闖入的不速之客,眸中依舊是一片化不開的寒霧,無驚無懼。
胤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在清冷月光下,死死盯著這張讓他恨之入骨又迷戀至深的冰封容顏。
“跟本王走?!彼曇羯硢?,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宜修靜靜看著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既不起身,也不詢問。
胤禛眼底最后一絲耐心耗盡。他猛地俯身,一把將她從蒲團(tuán)上抱起!
入手的身軀輕盈冰冷,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寒意,仿佛抱著的真是一塊絕世寒玉。
宜修沒有掙扎,甚至沒有一絲抗拒的力道,只是任由他抱著,目光空茫地落在他緊繃的下頜線上,仿佛發(fā)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這種徹底的順從,比任何反抗都更讓胤禛心頭發(fā)堵發(fā)狂!
他不再猶豫,用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將她從頭到腳裹緊,打橫抱起,快步向外走去。
馬車早已侯在府外最偏僻的角門。一路疾馳,車輪碾過寂靜的街道,直奔京西而去。
在那座被重兵把守、如通鐵桶一般的皇莊最深處的院落里,胤禛將宜修放在鋪著厚厚錦褥的床榻上。
他揮退所有人,獨(dú)自站在床前,看著被他劫掠而來的“珍寶”。
她依舊那樣安靜地坐著,黑色的斗篷滑落,露出那張?jiān)诨璋禒T光下愈發(fā)清艷絕倫也愈發(fā)冰冷空洞的臉。
“以后,你就住在這里?!必范G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里顯得格外低沉,“沒有本王的允許,你永遠(yuǎn)不能離開半步。”
宜修緩緩抬起眼,眸光終于落在他臉上,那眼神依舊平靜無波,只是微微偏了下頭,像是在觀察一件奇怪的物品,然后,極其緩慢地,用她那特有的、清凌冰冷的嗓音,問出了一個(gè)讓胤禛瞬間如墜冰窟的問題:
“王爺如此大費(fèi)周章,擾動(dòng)清靜,于修行有礙。您……究竟所欲為何?”
她不是質(zhì)問,不是控訴,甚至沒有好奇。
只是純粹的、冰冷的疑惑。
仿佛他所有的偏執(zhí)、瘋狂、強(qiáng)取豪奪,于她而言,只是一場難以理解的、毫無意義的喧鬧。
胤禛整個(gè)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在這一刻凍結(jié)了。
所欲為何?
他也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他不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