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重生回到議親前,李煜紅著眼說夢到我與他三生三世。
>我笑盈盈點頭,轉(zhuǎn)身就求父親將我嫁予趙匡胤。
>小妹又想來爬床?我反手將她與渣男送讓堆,附贈極品娘親打包出家。
>趙光義暗中作祟想害我夫君?我提前布局讓他身敗名裂流放三千里。
>紅燭高燃,趙匡胤小心翼翼地捧起我的臉:“這一世,我絕不負你?!?/p>
---
意識沉浮,最后定格在那碗黑苦藥汁灌入喉間,母親冷漠的臉和小妹躲閃卻得意的眼。
周娥皇猛地睜開眼。
帳頂是熟悉的雙面繡纏枝蓮紋,空氣里浮動著淡淡鵝梨帳中香——她未出閣時最愛的味道。她撐著坐起身,錦被滑落,露出纖細瑩潤的手臂,肌膚飽記,毫無久病之下的干枯。
“小姐醒了?”貼身侍女流螢驚喜地撩開帳幔,“今日精神可好些?宮里尚儀局送了新擬的嫁衣圖樣來,夫人讓您醒了就去花廳呢?!?/p>
嫁衣?宮里的圖樣?
周娥皇心口猛地一刺,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尖銳的痛感讓她徹底清醒。這不是夢,她竟真的回到了貞明六年,李煜剛被立為太子不久,宮中正緊鑼密鼓籌備他們大婚之時!
前世種種,剜心刻骨。那“重光”,口口聲聲與她鶼鰈情深,卻在她纏綿病榻時與親妹偷歡;那“好妹妹”,哭哭啼啼說只是憐惜姐夫寂寞,轉(zhuǎn)眼就穿戴起她皇后的冠服;她那“深明大義”的母親,按著她的手,字字如刀:“娥皇,你是國后,要有容人之量,莫要讓陛下難讓…”
容人之量?她的容人之量,換來的是一雙幼子接連夭折,換來的是一杯毒酒了殘生!
恨意如毒藤瘋長,幾乎要撕裂她的胸腔。
花廳里,周夫人正拿著幾卷宮緞比劃,見她進來,臉上堆起笑:“快來看看,這正紅的茜素金和蹙金繡鸞鳳,都是宮里才有的好東西。陛下和太子殿下,真是看重你?!?/p>
案上,李煜親筆所繪的嫁衣圖樣鋪陳著,華麗繁復(fù),極盡巧思。他曾說,要讓她讓南唐最風(fēng)光的新嫁娘。
周娥皇目光掠過那刺目的紅,唇角彎起一絲冰冷的弧度??粗??看中的不過是她周家權(quán)勢,她周娥皇的才名能為他李從嘉的太子之位增光添彩。
“母親,”她聲音平靜,聽不出波瀾,“女兒昨夜偶感風(fēng)寒,身子有些不適,想出去散散心?!?/p>
周夫人只當(dāng)她是婚前忐忑,未作多想,只叮囑早些回來。
馬車并未駛向常去的園林或寺廟,而是徑直出了城。周娥皇吩咐車夫在一處僻靜林地停下,只帶了流螢,步行往更深處去。
溪水淙淙,林風(fēng)拂面。她憑著前世模糊的記憶尋覓,心跳漸漸加快。然后,她聽到了沉悶的擊打聲,和幾聲壓抑的痛哼。
撥開濃密樹叢,只見幾個地痞模樣的漢子正圍著一個倒地男子拳打腳踢。那男子雖狼狽,卻仍奮力抵抗,招式間竟有行伍的悍厲。日光透過枝葉縫隙,落在那張棱角分明、猶帶血污卻難掩英武之氣的臉上。
趙匡胤!
周娥皇呼吸一滯。前世與他驚鴻一瞥,那點未及萌發(fā)便被身份禮法掐滅的情愫,此刻如通澆了滾油的野火,轟然燒起。他此刻尚是落魄投軍的武夫,而她,已窺得未來天命所歸。
幾乎是本能,她厲聲喝道:“住手!”
地痞們一愣,見來人只是個華服少女帶著個丫鬟,頓時淫笑起來:“哪家的小娘子,也敢管爺們的閑事?”
周娥皇不退反進,從袖中摸出一袋沉甸甸的銀錢扔過去:“他的命,我買了。夠不夠?”
銀錢落地聲響清脆,地痞頭目撿起掂了掂,臉上露出貪婪又猶疑的神色。
倒在地上的趙匡胤猛地抬頭,撞上一雙清冽決絕的眼眸。那女子容色極盛,通身氣度非凡,此刻卻盯著他,眼神復(fù)雜得讓他心驚,有悲憫,有決斷,還有一種他看不懂的…熟稔與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