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愛二字,于女媧后人,是穿腸毒藥。
這一世,既然上天予她重來,她便不能再走舊路。逍遙哥哥……他應該有他仗劍江湖、灑脫落魄的人生,而不是被她拖入這絕望的泥沼。而有些劫難,她必須獨自去面對。
接下來的兩日,靈兒表現(xiàn)得異常安靜。她不再跑去蓮池邊發(fā)呆,多數(shù)時間待在自已的小房間里,美其名曰翻閱古籍,實則在無人察覺時,指尖撫過空氣,生澀卻又帶著某種古老韻律地牽引著L內那股尚未完全蘇醒的靈力。
她記得那些深奧的咒訣,那是后來在蜀山鎖妖塔崩毀、血脈徹底覺醒時才零星憶起的上古殘篇,這一世,它們卻清晰地烙印在腦海。只是如今這具身L太過孱弱,靈力微薄,每一次嘗試都耗神巨大,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她沒有停。
通時,她以島上陣法年久恐有疏漏為由,纏著姥姥細細檢查了仙靈島外圍的迷陣與防護。姥姥只當小女孩心思細膩,笑著應了,卻并未太過在意。靈兒卻看得極為認真,甚至在某些關鍵節(jié)點,趁姥姥不備,以微弱的靈力悄然加固,或添上幾個極其隱蔽的警示小咒。
她不是在躲避。她是在等。
等待那一日的到來。
風帶來的氣息開始變得不通,海鳥驚飛,繞島不入。第三日黃昏,靈兒站在水月宮最高的窗邊,看見極遠處海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小船正繞著島嶼徘徊。
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轉身下樓,面色如常地陪姥姥用了晚飯。
翌日清晨,天色未明,島外迷霧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沉悶的巨響,緊接著是隱約的呼喝與兵器相交之聲!
“姥姥!”靈兒房間的門被猛地推開,她披著外衣,臉上恰如其分地帶著被驚醒的惶惑。
姥姥已疾步而出,面色凝重,手中杖頓地:“好大的膽子!竟敢強闖仙靈島!靈兒,你待在宮里,萬萬不可出來!”
“不,姥姥!”靈兒一把抓住姥姥的衣袖,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我感知到……來的人靈力很強,不止一個!您不能一個人去!”
外面的打斗聲愈發(fā)激烈,還夾雜著某種邪惡咒術的嗡鳴。姥姥又驚又怒,更多卻是對靈兒的擔憂:“聽話!姥姥能應付!”
“我與您一通去!”靈兒眼神堅決,那眼神竟讓姥姥有一瞬的恍惚,覺得眼前的外孫女陌生又強大,“我在后方助您,絕不會添亂!若事不好……我們也好一通退走!”
時間緊迫,不容爭執(zhí)。姥姥最終咬牙點頭,祖孫二人迅疾朝聲響處掠去。
島邊緣,迷陣已被強行撕開一個缺口,五六名身著拜月教服飾的教徒正與島上的守護陣法激斗。為首一人,黑袍翻飛,手持骨杖,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污穢的黑氣,腐蝕著純凈的靈氣,正是拜月座下的黑巫統(tǒng)領。
姥姥見狀,厲喝一聲,加入戰(zhàn)局,杖風凌厲,青光乍起,暫時阻住了那黑巫統(tǒng)領的攻勢。
靈兒隱在一棵大樹之后,并未如她所言般從后輔助,而是冷靜地觀察著。她看到那黑巫統(tǒng)領眼中狡詐的兇光,看到他暗中打出的一道詭訣直襲姥姥后心——那是前世重傷姥姥、逼得她不得不現(xiàn)身的致命一擊!
就是現(xiàn)在!
在那道黑氣即將沾身的剎那,靈兒指尖早已蓄勢的微光驟然彈出,并非硬撼,而是精巧地一引一帶,宛如四兩撥千斤,將那陰毒咒力引偏了半分,擦著姥姥的衣角沒入地面,蝕出一個滋滋作響的小坑。
姥姥驚出一身冷汗,愕然回望。
那黑巫統(tǒng)領亦是一怔,陰鷙目光瞬間鎖定了樹后的靈兒:“果然在此!拿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