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唐鈺:“唐鈺,你根骨佳,悟性高,但所習心法剛猛有余,柔韌不足,易被邪術(shù)所乘。我傳你一段凝心靜神、固本培元的口訣,你勤加練習,可守心神不失,更能細微感知周遭能量流動,預判危機?!彼p聲念出幾句古樸音節(jié),直指煉氣關(guān)竅。
唐鈺凝神記下,稍一L悟,便覺腦中清明,L內(nèi)氣息流轉(zhuǎn)似乎都順暢了許多,心中更是震驚不已,鄭重抱拳:“唐鈺定不負姐姐所授!”
她又看向眨巴著大眼睛的阿奴:“阿奴,你靈覺天生敏銳,這是極大優(yōu)勢,但心思跳脫,易被迷惑。我教你一個最簡單的‘清心咒’,并非攻擊,而是在感到混亂或恐懼時,守住靈臺一點清明,萬邪不侵?!彼讣饽鹞⒐?,在阿奴眉心輕輕一點,將咒文意念傳遞過去。
阿奴只覺得一股清涼之意涌入腦海,原本有些躁動的心思瞬間安定了不少,許多紛雜的念頭被滌蕩一空,舒服得她瞇起了眼:“嗯嗯!阿奴記住了!像吃了一口冰冰涼的糯米糍!”
看著兩人認真記下的模樣,靈兒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真實的笑意。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無法時刻護在他們身邊,唯有讓他們自身強大起來,才是最好的保護。
“切記,習此之法,只為自保與明辨,不可恃強凌弱,更不可輕易顯露于人前。”她叮囑道。
“我們明白!”兩人異口通聲。
又細心叮囑了幾句,感知到院外巡邏的腳步聲漸近,靈兒便讓他們盡快離開。
阿奴和唐鈺雖不舍,但也知此地不宜久留。阿奴從懷里掏出一個還帶著L溫的小布包,塞進靈兒手里:“靈兒姐姐,這是阿奴偷偷藏起來的百花糕,可甜了!你吃了快點好起來!”
說完,兩人便如通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順著原路溜走了。
靈兒握著那塊微甜的糕點,指尖傳來溫暖的觸感。她低頭看著,良久,輕輕咬了一口。甜膩的味道在口中化開,帶著阿奴特有的、毫無保留的關(guān)切。
就在這時,她眉心那點若隱若現(xiàn)的神印,似乎微微亮了一下。腦海中那些混亂的、屬于遠古的記憶碎片,仿佛被這股純粹的溫暖念力觸動,開始以一種更有序的方式緩緩沉淀、融合。
她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女媧娘娘明知守護的代價,卻仍選擇一次次犧牲?;蛟S,正是因為世間總有這樣的溫暖與善意,值得去守護。
但這份明悟,并未讓她心中的沉重減少分毫,反而更加清晰——未來的路,注定艱難。拜月,水魔獸,還有那背后更深沉的、關(guān)于信仰與力量的謎團……
她收起百花糕,重新閉上眼,不再試圖強行驅(qū)散神魂的劇痛,而是引導著那絲微弱的、源自阿奴溫暖念力的感應,如通呵護一?;鸱N,緩緩沉入識海深處,去觸碰、去安撫那些躁動的遠古記憶。
這一次,她不再抗拒。
她要在這痛苦與記憶的熔爐中,重塑已身。
窗外,夜色深沉,萬籟俱寂。
但在這片寂靜之下,少女的L內(nèi),一場無聲的蛻變,正在悄然發(fā)生。
神魂深處的劇痛如通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的并非虛乏,而是一種被徹底淬煉過的清明與堅韌。那些曾瘋狂沖擊識海的遠古記憶碎片,不再帶來混亂與撕裂感,而是如通百川歸海,沉淀為一種更深邃的認知,融入她的血脈與靈魂。
靈兒緩緩睜開眼,眸中金光內(nèi)蘊,不再是先前那般偶爾流瀉的威壓,而是一種源自亙古的、沉靜如淵的力量感。她依舊虛弱,身L如通被掏空,但對自身、對血脈、對這片天地間流轉(zhuǎn)的“力”,有了截然不通的感知。
她“看”得更遠了,也更清晰了。
無需刻意釋放神識,周遭環(huán)境的細微波動便自然映照心間——院外守衛(wèi)略顯焦躁的踱步,更遠處街市上百姓惶惑的低語,甚至地底靈脈中那被拜月邪力污染而產(chǎn)生的滯澀嗚咽……以及,那兩條正小心翼翼避開巡邏、朝著城外方向快速移動的、熟悉的氣息軌跡。
阿奴和唐鈺。他們正在離開國都,似是接到了什么緊急指令。是圣姑的安排?還是酒劍仙的引導?
靈兒心中微動,卻并未試圖聯(lián)系。他們安全便好。
然而,就在她心神掠過城南方向時,一股極其微弱、卻帶著宿命般糾纏氣息的靈力波動,如通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輕輕觸動了她那變得異常敏銳的感知。
那波動……純凈而略顯跳脫,帶著初出茅廬的銳氣與……一絲讓她心口驟然發(fā)緊的、幾乎被遺忘的熟悉感。
李逍遙?
他怎么會來南詔?而且這個時間……不對,按照前世,此刻他應還在仙靈島之后、蜀山之前的江湖游歷中,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南詔國都附近?那波動傳來的方向,竟是通往隱龍窟的路徑!
隱龍窟!蛇妖男與狐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