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比害怕更深的寒意,瞬間攫住了剪秋。她看著主子重新闔目、迅速沉入那無悲無喜境界的模樣,踉蹌著退了出去,只覺得渾身發(fā)冷。
消息再次傳回。
“側福晉……并無反應。只說了‘知道了’,便繼續(xù)打坐。”蘇培盛跪在地上,頭幾乎要埋進地里,不敢看王爺的臉色。
書房內死一般的寂靜。
良久,才響起胤禛極其緩慢、仿佛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絕望的瘋狂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好……好……好一個無情道!”
“烏喇那拉·宜修……你夠狠!”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上,震得筆架傾倒,墨汁橫流。
他所有的招數都用盡了。羞辱、強制、囚禁、毀她倚仗、拿她至親相脅……她卻像一塊真正的萬年玄冰,無論他如何煅燒、捶打,甚至不惜自傷手骨,都無法讓她裂開一絲縫隙!
挫敗感如通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他。隨之而來的,是一種更加扭曲、更加黑暗的占有欲和……一絲連他自已都不愿承認的、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他可能……真的永遠也無法得到這個女人的心。
哪怕一寸。
這個認知像毒蛇一樣啃噬著他的五臟六腑。
不!他絕不接受!
既然得不到心,那他便要徹底囚禁她的人!折斷她所有可能飛走的翅膀!讓她永遠困在他身邊,哪怕彼此折磨,至死方休!
他的眼神變得幽深而恐怖,一個更加偏執(zhí)、更加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成型。
“蘇培盛?!?/p>
“奴才……奴才在……”
“去準備一下。”胤禛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蘊含著令人毛骨悚然的風暴,“本王要進宮,面見額娘?!?/p>
德妃娘娘……或許,會有辦法。
讓一個“不聽話”的女人“消失”或“聽話”的辦法。
既然他無法讓她裂開,那便借刀殺人,毀了這冰!哪怕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軀殼,他也絕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