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三刻,太液池畔升起濃霧。
秦昭的新兵刃——那柄形似狐爪的奇異彎刃劃開霧氣,刃身三色符文在夜色中流轉。融合青霜劍格與血刃本體的"斬念"重逾千鈞,每次揮動都帶起冤魂的嘶鳴。鑒妖瞳穿透迷霧,看到池水已徹底變成銀漿,表面漂浮著無數(shù)腫脹的尸體——每具尸體的天靈蓋都被掀開,露出里面閃爍的妖火。
"人油為燭,怨魂為芯。。。"秦昭的妖化右臂浮現(xiàn)出青丘族長留下的金色妖紋。這些紋路與彎刃產(chǎn)生共鳴,讓他看穿迷霧本質:這不是普通水霧,而是被煉化的生魂蒸汽!那些在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光點,實則是懸浮的冤魂核心。
彎刃突然脫手飛向池心。刃尖刺穿某具浮尸的瞬間,尸身突然爆開,飛出的不是血肉而是密密麻麻的銀絲。這些絲線在空中編織成燈籠骨架,隨即從池底升起張完整的人皮,精準包裹住骨架——盞人皮燈籠成型了!
燈籠表面浮現(xiàn)出扭曲的五官。那張嘴開合著發(fā)出韋后的聲音:"昭兒,到娘這里來。。。"眼眶中跳動的綠色妖火突然變成鏡花仙子的冰藍色,"。。。青霜需要宿主。。。"
秦昭的右臂突然自行結印。青丘妖紋脫離皮膚,在空中組成破陣符咒。這是族長臨消散前留下的后手,符咒照亮迷霧的剎那,露出駭人景象:整個太液池上空飄蕩著數(shù)百盞人皮燈籠,它們以北斗七星的陣型排列,每盞燈籠都延伸出銀絲與池底銀繭相連!
更恐怖的是,燈籠表面的人皮都在緩慢蠕動。鑒妖瞳清晰看到,這些人皮都來自近期失蹤的皇室成員——最新加入的那張,赫然是太平公主最寵愛的面首!
子時整,燈籠陣開始旋轉。
秦昭的彎刃斬向最近那盞燈籠時,人皮突然撕裂,從里面鉆出無數(shù)銀絲構成的人形傀儡。這些傀儡的動作僵硬如提線木偶,但攻擊軌跡刁鉆狠辣——它們在使用秦家"血刃九式"!
"父親。。。"秦昭的妖瞳滲出銀血。他認出某個傀儡的招式正是秦岳的獨門絕技,而那張飄蕩的人皮,分明是三十年前戰(zhàn)死在玄武門的叔父的臉!
彎刃與傀儡相撞迸出火星。那些銀絲傀儡被斬斷后立即重組,斷口處涌出的不是液體,而是尖銳的記憶碎片:秦昭看到七歲生日那天,父親深夜抱著血刃痛哭,刀身上映出的卻不是他的臉,而是韋后頸后飄動的三根白毛!
右臂的金色妖紋突然發(fā)燙。青丘族長的殘識被記憶碎片激活,強行灌入新的畫面:當年秦岳痛哭的真正原因,是他發(fā)現(xiàn)血刃在偷偷吸取秦昭的妖血!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鏡花仙子看在眼里。。。
燈籠陣突然變陣。七盞主燈移動到天樞位,投射下的光芒組成牢籠。秦昭的彎刃劈在光欄上,竟被反彈回來——這些光欄蘊含著仙界律令的力量!
"鏡花,你連這個都算到了?"秦昭咳著銀血大笑。他終于明白仙子為何要散魂——只有徹底脫離仙籍,她的力量才不會被律令識別!
最中央的燈籠突然爆開。落下的人皮迅速膨脹,變成韋后的模樣。這個"韋后"心口有個大洞,洞里旋轉著太液池底的漩渦景象。她伸出銀絲構成的手,指尖捏著半塊破碎的青霜劍尖:
"想要嗎?用你的眼睛來換。"
丑時初,霧氣濃得化不開。
秦昭的彎刃插在祭壇廢墟上,刃身三色符文組成光環(huán)護住周身。那些人皮燈籠開始融合,每融合一盞就浮現(xiàn)出段被封印的記憶。最新形成的巨型燈籠上,赫然映出神龍政變當晚的真相:
韋后確實被斬于太液池邊,但動手的不是秦岳,而是鏡花仙子的師姐!那位仙子用自己的心臟替代韋后心臟,這才騙過玉面狐的感知。而真正的韋后,早在那之前就被做成了人皮燈籠——現(xiàn)在高懸在陣眼的那盞主燈,才是她的本體!
"原來燈籠陣是這么來的。。。"秦昭的右臂妖紋灼燒般疼痛。青丘族長的殘識正在與燈籠陣爭奪記憶控制權,兩股力量拉扯著他的元神。
彎刃突然發(fā)出鏡花仙子的嘆息。刃柄處睜開只冰藍色的眼睛,瞳孔中映出駭人場景:銀繭內部根本不是秦昭的妖身,而是被壓縮的仙界牢獄!鏡花仙子散魂不是為了對抗天罰,而是要把自己煉成鑰匙,打開這座囚禁著上古妖神的監(jiān)獄!
燈籠陣開始收縮。最近的三盞燈籠突然自爆,飛出的銀絲纏住秦昭右臂。這些絲線直接刺入妖紋,瘋狂抽取青丘族長的殘存力量。每被抽走一分,就有盞燈籠亮起金光——玉面狐在利用族長力量加固封?。?/p>
"沒那么容易!"秦昭的妖瞳完全變成金色。他主動催動右臂所有妖紋,反向灌注給銀絲。過載的能量讓燈籠陣出現(xiàn)短暫停滯,趁此機會,彎刃斬向陣眼的主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