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8章 韋后的鏡子（第2頁）

"這是。。。七年前的秦府？"

一陣嬰兒啼哭從廂房傳來。秦昭不由自主地邁步走去，穿過回廊時看見一個熟悉的高大背影立在庭中——父親秦岳手持血刃，刀尖滴落的不是血而是銀絲。

廂房門吱呀開啟。一個華服婦人懷抱襁褓走出，鳳仙花染紅的指甲輕輕拂過嬰兒眉心。秦昭的呼吸停滯——那嬰兒長著狐耳！

"妹妹，到此為止吧。"秦岳的聲音沙啞得可怕，"把昭兒還給我。"

華服婦人輕笑，聲音與鏡中如出一轍："大哥好狠的心，用親外甥女的命煉斬妖刀。。。"她突然扯開襁褓，露出嬰兒胸口猙獰的傷口，"現(xiàn)在又要用親兒子的血飼刀？"

秦昭如墜冰窟。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腕——那里有一道自幼就有的傷疤。父親曾說，是幼時被妖物所傷。

庭中景象突然扭曲。秦岳的刀刺入華服婦人胸口，她卻笑得愈發(fā)嬌艷。鮮血噴濺在襁褓上，嬰兒的哭聲變成了狐嘯。婦人身體開始融化，露出里面銀光閃閃的狐形本體。

"記住，明遠(yuǎn)。。。"華服婦人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你體內(nèi)流著的。。。從來就不是純粹的人血。。。"

幻象轟然破碎。

秦昭猛然驚醒，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偏室中央，雙手死死掐著銅鏡邊緣。鏡面已經(jīng)布滿裂紋，映出他血流滿面的猙獰面容——右眼完全變成了妖異的豎瞳！

"大人！"緋煙的呼喊仿佛從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快松手！"

秦昭的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膨脹，衣袖被撐裂，露出下面覆蓋銀色絨毛的皮膚。指甲延長成利爪，骨節(jié)發(fā)出令人牙酸的爆響。更可怕的是，祖?zhèn)餮姓诏偪裾痤?，刀柄生出倒刺扎入他的掌心，貪婪地吮吸著妖化的血液?/p>

"血刃認(rèn)主了。。。"老七拖著受傷的腿往后挪，"它終于承認(rèn)你是秦家血脈。。。"

銅鏡中的銀焰再次升騰，這次凝聚成九條狐尾虛影。秦昭的妖化右臂自主揮動，血刃斬出三道猩紅刀氣，將狐尾虛影攔腰斬斷。斷裂的狐尾化作銀針暴雨，秦昭左支右絀間，三根銀針已刺入他的頸側(cè)。

世界頓時天旋地轉(zhuǎn)。秦昭看見偏室門被撞開，十二名金吾衛(wèi)沖了進(jìn)來。他們的眼白已經(jīng)完全變成銀色，嘴角咧到耳根，腰間的鎏金香囊噴出黑霧。

"殺。。。"秦昭的喉嚨里擠出嘶吼，妖化右臂不受控制地?fù)]出血刃。

接下來的場景將永遠(yuǎn)烙印在他的記憶里。妖化右臂爆發(fā)出恐怖的力量，血刃所過之處，金吾衛(wèi)的明光鎧如紙糊般碎裂。第一個犧牲者的頭顱飛起時，秦昭還能感到一絲抗拒；到第六個金吾衛(wèi)被攔腰斬斷時，他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殺戮的快感中。

最后一個金吾衛(wèi)跪地求饒。秦昭的妖爪扣住他的天靈蓋，鑒妖瞳清晰看見對方顱內(nèi)蠕動的銀絲。就在他要下殺手的瞬間，一道青光從天而降。

鏡花仙子的青霜劍橫在秦昭咽喉前三寸。仙子周身纏繞著五條金色鎖鏈，比上次見面時又多了三條。她的裙擺已經(jīng)半透明，顯然強(qiáng)行突破天罰讓她付出了巨大代價。

"秦昭！"仙子的聲音直接在秦昭識海中炸響，"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秦昭低頭，看見自己妖化的右爪正捏著一顆跳動的心臟——那是最后一個金吾衛(wèi)的。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在享受心臟傳來的溫?zé)嵊|感。

"我。。。"

青霜劍突然轉(zhuǎn)向，刺入銅鏡中央。鏡中傳出九尾狐痛苦的尖嘯，整個偏室開始崩塌。無數(shù)銀絲從鏡面裂縫中射出，纏住秦昭的妖化右臂，試圖將他拉入鏡中世界。

"斬斷它！"鏡花仙子雙手結(jié)印，青霜劍爆發(fā)刺目寒光，"用血刃九式最后一招！"